那意思很明确,她在主动示好。
她是太后,这种事,原本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东西送到,王府的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意。
惠心笑了笑:
“奴婢明白了,太后放心,奴婢这就去。”
李凤云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待惠心走后,才又看向立在自己眼前那小太监。
她没对这小太监说什么,而是又看向了程英。
“程英,你去查查,这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假传哀家的旨意在这宫里无法无天。还有,去把毓湖叫来。”
李凤云厉声命令。程英都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耽搁,应了一声立即退了下去。
寿康宫这边大动肝火。
东宫里,刚刚得到消息的慕黎夜也一下子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他活了?这是真的?”
慕黎夜喃喃自语,脸色都发白。
猛地,他又转脸朝旁边的白娉婷吼道:
“你不是说这药万无一失吗?他肯定死吗?还特地挑的在他解毒的时候。怎么还会这样?”
慕黎夜越说越恨,几乎歇斯底里。
这吼的声音实在太大,白娉婷慌忙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殿下小心点。喊这么大声音生怕别人听不见吗?”
“听见了又怎么样?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你还想瞒着?”
慕黎夜恶狠狠的瞪着白娉婷。
那模样几乎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事实上,他现在确实想把这个女人给吃了。
这个女人趁着那宫女被处死,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各种挑拨,各种怂恿他。
每日里不知道吹了多少风在他耳朵边上,为的就是说服他去对付慕云笙。
还说什么,王府里有内应,这次一定万无一失。
他一直恨慕云笙,当时心里又悲愤交加。一来二去就信了她的话,把这些听进心里去了。
毕竟,那宫女的死虽然不是慕云笙直接所为。但那天要不是那劳什子婚宴,事情也不会闹到那个地步。
那人自然就不会死。他也不会闹出这种笑话,现在别说宫里了,就是朝堂上也在私下里传开了。
那些原本就不怎么瞧得上他的老臣们,心里的鄙夷都已经带到了脸上。他每日上朝都能看见他们异样的目光。
因为慕云笙,他又一次成了笑柄。
事实上,因为有这位与他年纪相仿的皇叔在,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个笑话。
从小,他的天资就比不上慕云笙。这差距越长大越明显。
学业,武功,治国领兵的才能,无一例外。
他本是太子,本来可以站在所有的头上傲视群雄。
可是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他所有的骄傲都成了笑话。
他是太子,他骨子里不认命。所以他要把眼前这块石头给踢开。
这念头从小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从小他就时时刻刻想着如果有一天,有可能了,他要让慕云笙永远想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白娉婷就是抓住了他这种心理。在宫女那件事的当口就在他耳边厨房,让他这平日里还很隐晦的念头突然清明起来。
说起来这件事不能全怪白娉婷。因为这念头并不是白娉婷灌输给他的。
这念头根深蒂固的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从他懂事起就有。
白娉婷不过是将它激化了而已。而这样的激化也不是了。以前,没有白娉婷的时候,他自己也动过这样的念头。
压抑的太久,一点点的小事都能激发这念头。
可那又怎样?以前的不论,这次总归是她白娉婷挑起来的。
不光激化了这念头,她还亲自往他手里递了刀。
要不是她告诉他王府里有内应可以成事,他也不会贸然行动的。
所以现在事情败了,他当然要把这怒气都撒向白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