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颜冥垂目,百无聊赖地按住了宁西洛那扣紧的手:“若我能救她呢?”
那笑,带着不屑。
那本是紧握脖颈的手也微微松了些,那凤目最终变得无波荡漾,宁西洛淡淡道:“救溪儿?便凭你?”
颜冥将宁西洛的手轻轻掰开,淡淡道:“洲国乱世,能人少之又少,您又何尝不愿一试呢?”
这夜延绵而长。
含光宫外的此番一幕,画溪注定是没有看到。颜冥看着那含光宫的方向,是许久的瞩目,便是这番凝看,宁西洛生了怒。
罗桑刚刚被打飞出去,身上已是落了血,自是罗桑起身的刹那,便看到宁西洛对着颜冥再度出了手,那手极重,毫不留情。
颜冥未曾还手,甚至是连内力都没有动用。因为,他看到了含光宫内有一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而来
颜冥下意识地便将那已经飘飘落地的人皮面具盖住了自己脸,严严实实。
宁西洛的掌落在了颜冥身上,而画溪的剑同样刺穿了颜冥的肩。
血,一滴滴而落。
画溪直接握住了宁西洛的手,轻声问着:“刺客竟直接闯宫了吗?”
似是反复看到宁西洛的手无碍之后,画溪怒目瞧着那已经落了浑身血渍的颜冥:“一,二,三,只来了三个?”
画溪看向罗桑,又瞧向了不远处的年怀素。
这夜极黑,可画溪却能看的清清楚楚。
年怀素自知被发现,以面纱遮颜,直接便朝着这里而来。轻功极快,却也赶不上画溪再度出手的速度。
画溪的剑,在年怀素赶来之前,便再度落在了颜冥的身上,颜冥未曾躲避,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画溪那怒急的容颜。
为了别的男子,伤了颜冥,这是第一次。颜冥苦笑,唇角微微而扬起:“伤便伤了,莫要将脸上的人皮面具落下了,明白吗?”
他看着黑夜之中轻功掠来的年怀素,也看着那重伤难支的罗桑,微微后退。
烈红长衣,在微风中轻轻而扬。
颜冥记得,这是画溪最喜欢的颜色,如今,画溪亲手刺穿了这颜色。
落寞,染红了那绝美的瞳孔。
少年满手的血,轻按在了自己的脸上:“忘了便是忘了,不是你的错。”
画溪不明这话的意思,看着身前这三个携了人皮面具的人,已想要再度出手。
年怀素以剑直接挑了画溪的剑,那剑掠空而去,自是落下的一刹那,年怀素已拽着罗桑与颜冥直接消失于这里。
轻功之快,让画溪也无所适从。
画溪皱眉:“那女子的武功,不会在我之下!”
她本想去追,可却被人拽住了衣袖,刹那间,画溪便落在了那温暖的怀抱之中。画溪的脸刹那间便红了去:“宁西洛!”
“朕在。”
“那是刺客,你竟不让我追?”
“你染了风寒,本该好好休息,有些事情便让张良去做就好。”宁西洛说着,凤目掩盖的心疑晃晃而过,他只是看着颜冥消失的方向,久久看着。
画溪不明这意思,便轻点了头:“那溪儿便去休息,明日再说这事。”她微微颔首,看着那俊美的侧廓,心中一暖。
刹那间,画溪便被横抱而起,朝着含光宫正屋而去,她的手紧紧握着那龙衫,脸也贴在宁西洛的心口之处。
可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想着刚刚那烈红之衣。
那身红,那般的好看。
那身红,似是曾经相识。
……
“溪儿,想什么呢?”
“没有,只是在想画凉上战场之事,担心了些。”画溪笑着,在入屋的那一刹那便凝着宁西洛那双极美的眼睛,然后轻阖了去,“今夜陪溪儿睡吧,溪儿不怕染给你风寒之状。”
“朕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