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扬知道路由器在哪里,但是路由器放得有点高,至少对一只小奶猫来说有点高。他在地面模拟起跳了半天,不断给自己打气:你是一只猫,弹跳力强是你的天赋,你要相信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放弃吗?不能的!
谢铭扬原地转圈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终于鼓起勇气蹭蹭蹭窜了上去。
他在路由器上找到了账号密码,密码好长一串,谢铭扬背了好几分钟确保自己记下来了这才往回折,他想着待会就可以知道那起车祸的情况了,心里又紧张又激动。
谢铭扬竖着尾巴愉快地往回走,然后他及时刹住了车并且眼前一黑——他不敢往下跳,太高了,这和一个人站在三楼往下跳没区别。
谢铭扬感觉他的恐高症要犯了,他软着腿站在路由器旁边给自己加油。事实证明这次打气没用,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往下跳。半小时后谢铭扬憋到要上厕所,于是更加不敢跳了。
于是深更半夜的,唐忻旦听到了小奶猫凄惨的叫声,他寻着声音出了房间,发现他的小奶猫正瑟瑟发抖地蹲在壁橱的格子里,简直委屈成了李荣浩。
“哎哟你怎么上去的?”唐忻旦赶紧把小可爱抱下来安抚。
谢铭扬放松下来,然而这股放松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发现自己惊吓之下余竟然把密码给忘了。这可太令人沮丧了,谢铭扬垂头丧气:“喵……”
唐忻旦哄他,就跟和小孩子讲话似的:“吓坏了呀,我知道。”
谢铭扬心里好累:“喵!”我想上厕所!
唐忻旦很贴心地问:“饿了吗?想吃饭吗?”
谢铭扬:“……”果然无法交流,大橘说得对,两脚兽都好笨。
他开始挣扎起来,唐忻旦赶紧把它放下。谢铭扬气呼呼地跑到猫砂盆前,唐忻旦跟了上去。
察觉到唐忻旦的动作,谢铭扬扭头提醒他:“喵。”别跟了我要上厕所了。
唐忻旦这个智障当然没听懂,他不仅不走还笑眯眯地盯着看。
谢铭扬哪里能在这种情况下解决个猫问题,他更加生气,禁不住骂:“喵喵喵!”你是变态吗为什么要盯着我上厕所!还有你家路由器没事放那么高干什么!
看在唐忻旦眼里,他家小猫就是朝他软绵绵地喵了几声,还挺可爱。
“不是要上厕所吗怎么不去?”唐忻旦问他。
谢铭扬心想还不是因为你赖着不走影响我发挥?
唐忻旦哈哈一笑:“现在的小猫咪都好害羞哦,难道我在这里会影响你发挥?”
谢铭扬怀疑他会读猫术。
唐忻旦没有一直赖着不走,他摸了一把谢铭扬的脑袋,慢步走到储物柜前,从抽屉第三层掏出药瓶倒了几粒就着水吞下。
这边谢铭扬终于有机会上厕所了,解决完,他发现自己第一反应是心满意足地做着埋屎动作。
对的,心情愉悦,心满意足,高贵冷艳地做着埋屎动作。他再一次认识到了本能的可怕。
谢铭扬和自己生完闷气后嫌弃地出了猫砂盆,回头一看,只见唐忻旦坐在沙发上。他的双腿微微岔开,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撑着头一动不动。
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计着时间的流逝,光线打在唐忻旦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光圈。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时间久了就像座雕像,连呼吸起伏的动作都很细微。
没由来的,谢铭扬觉得这样的唐忻旦很孤独,他跳上茶几,不近不远地坐到唐忻旦对面。
唐忻旦抹了把脸,抬头看到谢铭扬:“不早了。”
谢铭扬揣着前爪,丝毫不因为自己吵醒了对方而心虚:“喵。”嗯。
唐忻旦询问谢铭扬,就像询问一个人一样:“我可以喝啤酒吗?我想喝啤酒。”
谢铭扬有些奇怪,难道他指望一只猫点头或摇头吗?虽然自己可以做到,但是怕吓到他。
谢铭扬小声回答:“喵……”想喝就喝啊。
唐忻旦又自作多情地说:“你说我刚吃药不能喝呀,知道啦,那我不喝。”
谢铭扬反驳:“喵!”别瞎说,我刚刚在上厕所根本不知道你吃了药。
唐忻旦终于笑了,他似乎沉浸到了和小奶猫对话的愉悦里,又伸手摸摸谢铭扬:“真贴心。”
谢铭扬有被他蠢到,本想避开,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动,他嫌弃地被揉着脑袋,然后诚实地发出了呼噜声。
等唐忻旦回房睡觉,谢铭扬还想继续努力搞密码,但一想到他就算跳上了壁橱肯定也还是不敢下来就只能作罢。
行吧,机会多得是,他再等等。
果然,两三天后谢铭扬找到了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