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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君问归期未有期  皇宫  尙文堂。  景若正伴着瑞王踏进尚文堂准备开始今天的课业学习,瑞王是当今陛下的第五子,乃是兰妃所生,年岁与景若相仿,景若作为王子伴读,一同在宫中学习,近来也一直都留宿在瑞王宫里。  一个侍卫见到景若过来,顿时眼前一亮,忙上前来行礼:“属下见过瑞王殿下,见过景四公子”。  景若扭头看了他一眼:“可有事?”  那侍卫递上一个小信筒,恭敬的道:“今早早朝时,景侍郎托属下将此物转交与您。”  景若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又问道:“我兄长可有什么话与我?”  “大人只说公子看了自当明白,不过这是大人早朝时交给属下的,如今已是这般时辰,也不知有没有误了公子的事。”  景若挥挥手让他退下:“多谢。”  “属下告退。”  瑞王笑笑:“景大人给你的,还不赶紧打开看看?”  景若拔开塞子,倒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轩将离,不复见,欲见速回。  景若愣了一下,什么意思?景轩要走了,再也不相见,想要见他赶紧回去?  景若相信大哥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这个东西的,定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想到此处,景若当即回身对瑞王行礼道:“殿下,在下家中有点事,今日能否容在下回去一趟?”  瑞王示意他起身,笑道:“你既家中有事,今日就权且回去,本王这里无需你伺候,你去吧。”  “如此便多谢瑞王殿下了。”  “去吧。”瑞王摆摆手,转身踏进了尚文堂。    景轩出宫门的时候,已有马车在外等候,景若看着天上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明晃晃的让人有些烦闷、  今日因得兰妃忽然传见瑞王,景若连同着过去,在殿外等候了近一个时辰,然后才来的尚文堂,如果是早朝时便要转交到自己手中的,景若心里沉了沉,想起字条上的话:轩将离,不复见。不复见?  景若心头一阵颤栗。  一名侍卫迎上来:“公子,快上车吧。”  景若看了看天色,咬了咬嘴唇:“不必了,给我一匹快马。”  那侍卫有些为难:“公子,城中禁止纵马的。”  景若看了他一眼,眸光有些冷冽:“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侍卫吓了一跳,一溜烟跑去找马了。  半刻钟后,一匹黑色的马出现在景若面前,景若翻身上马,扬鞭一甩,人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京中世家众多,高官云集,故防踩踏事件,不得在城中纵马,景若何尝不知,不过此时他心中焦急,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等到他抵达景府时,眼见得景傲的衣角从回廊那飘过,门口的小厮过来牵马。  景若把马交给小厮,嘱咐道:“好生照看着。”就跑进府里。  景若跑上去追上景傲,气喘吁吁的问道:“爹,景轩呢?”  景傲回身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回来了?”  景若焦急的问道:“您先别问我怎么回来的,景轩呢?”  景傲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见他。”  “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疯,不在宫里陪着瑞王殿下,跑回来张口就要见他?”景傲沉声喝道。  景若有些畏惧于景傲的威严,但心里越发觉得没底,想着纸条上的话,他试探性的回到:“爹,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想见见他。”  景傲狐疑了一下,知道了发生的事情?还没等他细想,景若又接着叫唤道:“爹!”  景傲被吵得心烦,冷声道:“他已经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景若愣了愣,不确定的又问道:“他走了?”  “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景傲没有说话,转身准备离去。  景若拉了拉他的衣角:“爹,他往哪走了?是不是和江先生一起走的?他们走了多久了?”  景傲看了一眼他的手,景若固执的抓着他的衣角没放手,像只倔强的小牛。  景傲无奈:“他们往城门方向走了,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你现在去也未必追得上他们。”  景若抿了抿嘴唇,转身就跑了出去,那马还在外面,景若骑着就往城门方向去了。  景傲听得门外马的嘶鸣,往门口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低声骂道:“这孽障!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十里长亭。  景轩和江书然抵达十里长亭时,已经有些行人在里面了,亭边搭了茶棚,供人在此停留片刻,稍作休息。  人们脸上或喜或忧,或平静或留念,拱手相互告别后,就各奔东西,无人知何年再回此地。景轩和江书然在茶棚里停下,隔座一男子走了过来,对着江书然行了一礼:“明儿见过江先生。”  江书然眯了一下眼睛,看到眼前的景明,心中深感意外:“你不在府里好好呆着,跑那么来作甚?身体可好些了?”  景明温润的笑了笑:“先生妙手回春,明儿如今身体已经远比当时好太多了。”他停了一下,看向景轩:“至于为何明儿要来此处,不过是因为故人一去,来日无期,想于此处做最后的道别。”  景明站起身来对着江书然再行了一礼,转身示意景轩和他出去。  景轩乍在十里长亭见到景明,心中不胜欢喜,景明的出现也暂时冲淡了他内心的悲伤之感,起身也跟了出去。  景明和景轩两人沉默的走了十几步路。景明突然轻声笑道:“怎么?我不开口,你就打算一句话都不说了?”  今日景明的态度让景轩受宠若惊,他笑着看向景明,一身青衣的景明,温润得如一块玉。  “我没想到,您竟不顾路途遥远,来此相送于我们。”  景明淡淡的道:“我做事情,向来不喜欢留有遗憾,我觉得今日不来,他日我或许会后悔,所以就来了。”  景轩看了看远处连绵的山,眸中清澈:“不管怎样,您能来,我心中不胜欢喜。”  “父亲在府里。有的话,我不便与你说。今日在此,倒是可以畅所欲言。”  “景轩洗耳恭听。”  两人在小山坡上坐下来。  景明道:“天宽地阔,人生当肆意年少,或行走江湖,或建功立业,一展平生夙愿。好男儿不拘于一家一室,身体力行,以求真知。”  景轩静静的看着他,如此心胸,如此惊才绝艳之人,怎不叫人心生敬仰,好男儿不拘于一家一室,安慰之言,却又如此豪气洒脱。  “我想了想,当年的事其实本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无论重来多少次,我依然不改当时的决定,无端迁怒于你多年,是我的不是。”  景轩垂下了眼眶,轻轻的握了握拳:“您不必如此。”  景明笑了笑,又接着说:“恕人者先恕心,我说这些不过是放过自己。此去经年,你好生珍重,来日方长,未必事成定局。”  “我知道。”  “自己保重。”  “是。”  景明看了看他,眼角弯弯,那宠溺的目光一如在看当初的三弟,温暖明朗。  “再叫我一声二哥吧。”  景轩红了眼眶,强忍泪水,轻轻唤道:“二...哥。”  “嗯,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