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粉色连衣裙,还是白色细带凉鞋,全是国际时尚品牌。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熠熠生辉。
从头到脚的穿着打扮,足以彰显出其不凡的出身与品味。
这样一位阔太太,躺在这间墙面干裂,狭小而破旧的屋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许珍珠站在低矮的土炕旁,正全神贯注地为产妇接生。
她个子不高,瘦得像根麻杆儿一样。一件半新不旧的短袖白大褂,松松垮垮地裹在她身上。大大的口罩,几乎遮去了半张脸。
小诊所门前,停着一辆豪华轿车。狭窄的小院里,一个模样俊朗的男人背着手,紧张地来回踱步。
今天一早,他和妻子碰到急事,必须连夜回一趟老家。在开车经过这里时,怀孕九个月的太太,突然捂着肚子说难受。
山区里,手机信号不通,没法联系救护车。男人独自下了车,到村里找人求助。
他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唯一的接生婆,前几天去世了。有村民向他建议,到诊所去找许大夫。
一开始,男人嫌这儿条件简陋,想给媳妇儿换家大医院。怎奈女人的肚子疼得厉害,到了寸步难移的地步。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了留下。
孕妇被扶进诊所后,羊水已经破了。许珍珠当机立断,决定马上给她接生。
然而,五个小时过去了,孩子还没生下来。
在此期间,男人托村里人帮忙,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但这里太过偏远,救护车过来需要时间。
产妇难产,情况非常不乐观。许珍珠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上冒出来。
“哎哟,疼死我了。”女人五官纠结,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紧闭着,疼得声音发颤,“不行了,我实在是没劲儿了。”
“深呼吸,再坚持一下。”由于隔着口罩,许珍珠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闷,“就快出来了,我都看到娃的头了。”
女人依言深吸了口气,攥紧身下的旧褥子,将残存的力气一股脑全使了出来。
下一秒,一道响亮的啼哭声,划破了石头村上方的天空。
女人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院儿里的年轻男人,顿时呼吸一滞,止住了脚步。
许珍珠愣怔了两秒之后,将手探到女人鼻子下面试了一下,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大夫。”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木门前。一边用手拍打,一边沉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许珍珠疲惫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生了,是个丫头。”
“我太太没事吧?”男人的语调里,透着几分急切。
许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口安慰道:“放心吧,母女平安。你媳妇儿熬了几个钟头,撑不住睡着了。”
她行医多年,替人接生不下二十次。还是头一遭遇到,孩子一落地,先关心媳妇儿情况的家属。
男人松了口气,又问道:“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们?”
“暂时还不行。”许医生一面给孩子剪去脐带,一面回答道,“我们这儿有说道,男人瞧见污秽血腥不吉利。等我给孩子擦擦身子,然后把这屋拾掇一下,你再进来。”
“好吧!”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小,最终安静下来。几分钟后,“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