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金色的瓦顶之上,又汇聚成涓涓细流,顺着屋檐落下。
钟粹宫的青石地砖沁着丝丝凉意,女子赤着足踩在上面,月白色的寝衣盖住小半个玉足。
“娘娘,您怎么不穿鞋子呀!”
宫女匆忙将刚端来的药放到桌上,搀着被称为娘娘的女子坐到榻上。
“您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宫女念叨着,转身端过盛药的白瓷碗。
“您快趁热喝了吧……”
“呵……端下去吧,喝了这么多年,又有什么用呢……”女子惨然一笑,眼中涌动着泪意。
她是皇上的淑妃,是安国公府上唯一的嫡出小姐,可入宫这么多年,除了这个妃位,她还得到了什么!
自从七年前那次小产之后,太医就说她伤了身子,想要再有子嗣怕是难了。
先前皇上还心怀不忍,常来探望,可日子久了,再多的愧疚也会消磨殆尽。
最后还不是她独自守着这清冷的宫殿,日日饮那苦涩的药。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淑妃脸上是病态的潮红。
“娘娘……”宫女满眼担忧。
淑妃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我乏了……”
屈膝行礼,宫女退出寝殿。
淑妃并未立刻躺下,而是从枕下拿了一封信出来。
怔怔的看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将信贴身收好,又拿了件不起眼的斗篷披上,悄悄出了钟粹宫……
雨下了一夜,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沈轻月是被廊下滴答滴答的雨声吵醒的。
“小姐醒了!”
翠绒听得屋里的动静,进来查看。
看到沈轻月已经起床,便进来伺候洗漱。
“小姐!您这寝衣……”
沈轻月低头,衣裳好端端的没什么异样。
见她脸上疑惑,翠绒又道:“不是昨晚穿的那身……”
瞳孔一阵紧缩,沈轻月着急问道:“你确定!”
她的寝衣颜色样式都没什么差别,皆是上好的锦缎裁制而成,袖口衣摆处均是双面绣的云纹。
就连她自己也不一定区分不清。
“是呀,昨晚小姐的寝衣是我伺候穿的,那件衣摆的云纹是朝左的,这件云纹的方向正好相反。”翠绒指着衣袖处的云纹,认真答道。
“嗯,我夜里出汗,起来换了一身。”
沈轻月这番解释并没引起翠绒的怀疑,只收好寝衣送去清洗。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窗外的雨声格外清晰。
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就在刚刚,她还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看来是有人不想被她纠缠呀!
反正便宜也占了,虽然没能做到最后一步,但沈轻月相信还会有机会的。
墨云霆你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接下来的几日,沈轻月过得悠闲自在。
她也没急着去逼墨云霆娶她,终归是她的,也不在乎多等几日。
那日相府千金比武招亲的盛况已经被人做为谈资说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