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她永生难忘的场景,也是她知道人性黑暗的开始。
任府后门往西有一条隐蔽的小路,张善带着几人七拐八弯的行了莫约有七八里路才停下来。
这处荒无人烟,杂草长的茂盛,比人还高,张善几人推着车进了草丛,洗梅不敢跟的太近,才一会就看不清他们的人了。
洗梅听不见脚步声,不敢贸然前进,也跟着停了下来。
直到不远处“砰”的一声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很闷,却响。重物落地,洗梅能感觉地面震了震,不知想到什么,洗梅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
良久,有脚步声响起,却不是往任府的方向。
脚步声渐行渐远,无边的荒野一片寂静。洗梅来不及细想,踉跄着往那处行去,急于求证什么,又抱有一丝希望。她以为,至少会埋一下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杂草丛生的旷野,一片寂灭。
一声闷响,一群永远无法归家的人,静静地躺着,等着被腐朽,被湮灭,那是昌明街封城的秘密。
洗梅终于知道,那个每日等着喝她陈皮红豆汤的小乞儿为什么一连几日都没有来,不是不来,是再也来不了了,一如这片寂灭的荒原,这群被湮灭的人。
洗梅知道,青牛有大难。
她不能再留在青牛了,她必须走,只有走了,才有一线生机,她要把消息带出去。
秦艽虽说是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妖精,到底化形不久,遇事难免有些惊慌,“这是瘟疫?”
瘟疫这个说法还是前几日她给年轻人治病的时候翻医书发现的,书上说瘟疫百年不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碰见了。
“嗯。”洗梅点头应了句,又回头狐疑的看了那年轻人好几眼。
秦艽与洗梅一起救的那年轻人姓‘李’单名一个‘珋’字,这几日恢复的不错,才看出此人模样生的不差,这会李珋被洗梅那几眼看得很是不好意思,脸上便带了丝红色。
秦艽搞不明白洗梅频频盯着李珋做什么,也跟着看了李珋好一会,实在没看出什么,便干脆问道:“你看他作甚?”
李珋本就被洗梅看得不好意思,再加一个秦艽,这两个姑娘心思单纯,全然不知顾忌,只可怜李珋脸皮薄,低头红脸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听秦艽问,洗梅收回目光,低头对着秦艽耳语一番,说的便是昌明街任家小姐的病症。
听洗梅说完,秦艽明白了。
“你从青牛来?”
李珋低头正神游太虚,闻声猛然抬头,“啊,是,我青牛人。”
秦艽狐疑的打量了李珋一会,这脸怎么这么红,“你又发热了?”
吓得李珋连连摆手,“没,没!”
一声闷笑传来,是素怀。
这丫头,傻的可爱。
这李珋打从洗梅进屋,一双眼便时时往洗梅身上飘,洗梅一看他,他就脸红,明眼人一看便知李珋这是对洗梅有意了,只这傻丫头还巴巴说出来。
自打上次素怀开口,那种生死看淡,全无悲喜的调调,让秦艽觉得很不舒服,至今还有点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