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妹肚子有些饿了,听完了你刚才说的路线,我看这儿离你说的月仙居也不远,就先走了。再说,反正灼暗也不让我听。”说着,秦术心有些小郁闷起来,但她也不是无理之人,想想灼暗先前的一番话也就释然了,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
“嗯,去吧。”
“走了。”秦术心想起后面的祁挽胭,便不做多说,牵起秦妍玉的手往祁挽胭的方向走去。两人做伴,三人成行,踏上石子,嗅得清风。
一路上,祁挽胭被秦术心逗得早已将先前的恐慌忘得一干二净。
“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走路不小心,被车撞了。”
“哈哈哈哈哈哈。”秦术心没良心地捧腹大笑,因她想起了在读书那会儿同祁挽胭说的玩笑话。祁挽胭给去一记白眼,而后想起了什么也跟着笑出了声,靥如桃花,灼灼其华。
秦妍玉看着自家姐姐又瞧瞧在她看来像仙女一样的祁挽胭,不禁摇了摇头连带着叹了口气。好在秦术心有自知之明,对于外貌这种东西并没有多大的渴望。她弹了下秦妍玉的额头让她跟上,秦妍玉抱住被弹到的额头如婴儿一般战战兢兢不敢抱怨并躞喋地跟在秦术心身后。
一路上,秦术心将自己所知所解尽数告知祁挽胭。也不知是否她的错觉,一旦提到有关江竹的事,祁挽胭总是神色微变,但这作为一念闪过的东西,转眼就忘其于脑海了。
“你是否心悦江公子?”祁挽胭无端来了一句把秦术心吓得心里一个踉跄。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朋友,他帮了我很多忙,我很感激而已。”秦术心回答地斩钉截铁,态度随然看不出一丝不自在。但实际上对于这样的问题,她永远都是否认在先,而后才会去细想。
也不知何故,祁挽胭本是疑惑才问了这样的问题,可听到秦术心的回答后心头莫名的一阵心安。
秦术心表情微妙地靠近祁挽胭,偏头挑逗道:
“诶,你这话问得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莫要戏耍我,我们才相识多久。”祁挽胭低首,略有羞涩的说道。
“人家长的那么好看,泛花心也不是没可能啊。”秦术心曲肱枕于脑后,洒脱道。
“我心知你脾性,所以看到你与江公子相处甚融洽有些讶异罢了。再者,若是按你这样说,你心悦江公子也不是不可能啊。”看着祁挽胭一脸正经地说着,秦术心不免觉得好笑,她撇撇嘴道:
“切,说不过你。”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先去采容草,再去寻份差事。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把妍玉安顿好,跟着我,我怕她吃不消。你方便帮忙吗?”祁挽胭唇瓣翕动,可人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秦术心大概猜出了她心里所想,变法子地否决道:
“算了,我还是去找江竹帮忙好了,托你照顾我太不放心了。”
“也好。”祁挽胭想着自己虽出身书香门第,但里面的深度,人员关系的复杂程度绝不像表面上看得那样简单。她身为女子又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母亲权重,但也不能在黑暗的勾心斗角中护得自己周全,更别说她人了。她想帮秦术心,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好在,秦术心明白。
“那等你一切妥当了,来找我可好,差事我可以帮你解决,保证让你满意。还有路上花销肯定会需要,这些盘缠你先带着。”祁挽胭从挂在身侧的玉兰绣包里拿了一袋银两出来递到秦术心手上,秦术心也不客气,直接收来放进自己的布袋里。在祁挽胭面前,她都不知道客气二字怎写。纵使那么久没见,她依旧随性如常。
“云州古陵县,我记住了。你找的活,一定钱多,我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所以我肯定会去找你的,而且这小东西还要靠我养活呢。”秦术心有些宠溺的摸了两下秦妍玉的头,不过对秦妍玉来讲,那无异于想要将她头压扁。而祁挽胭早已习惯秦术心表达感情的方式,因此对她那两句没良心的话全然不在意。
“那就这样说定了。”
“嗯。”
布满青苔的颓墙一隅,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于乱石中直立,他手掌轻旋,蓝色的光芒便渐渐地在掌心中凝聚,倏然曼延整个手臂,在潮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明晰,他覆手于兽背上,耀眼的蓝光如同洪水一般漫灌,消失在那青灰的兽背上。
待一切安定,灼暗便如同诈尸了般从江竹手中跳下,来回飞跃于坑洼的路面,以示它新生的喜悦。
“不赖啊,这起码得是高阶修灵者了。不过你心脉处有灵力堵塞,碍着发挥。看在你帮了我忙的份上,你且说说,兴许我有法子帮你解决。”
江竹听后难得的震惊,他将中蛊一事一五一十地告与灼暗。灼暗思忖片刻,继而道:
“秘罗县内的最高一座山峰上有个叫百草谷的地方,那儿生有一种蝶翼草,形如其名,状若蝴蝶,花色偏紫;茎叶喜光,根却好干,因此常生于崖壁的凸岩上。不过,你这样子不太合适去采草。”灼暗对江竹解释了下其中的利害关系,而后又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秦术心送你的那条链子你最好戴着。”
江竹不解,问道:
“为何?”
“这可不是普通的链子,在我的有关模糊的记忆里,这好像是某位上古神明所炼。总之它可保你小毒不侵,大毒可缓,想想,你离这一次蛊发也不过几日了吧。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记得等会儿把我拿给秦术心。”灼暗一连串地将话说完,未给人一处插足之地,随后它幻化成了一颗红珠,落于江竹手中。江竹看着手中的红珠,沉默了许久,心想:谷姜的玉笛下好像也有这样一颗珠子,怎会……
一丝时隐时现的光线从塌落的石墙中投入,好似那立于残恒断壁中的人的那一颗不安的心,在胸前的某一处,时急时缓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