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阿楚正蹲在湖边,拿着两个包子铺老板送的肉包子啃,刚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忽的,眼前光影一晃,多了一道身影。
阿楚抬起头一看,是慕重紫。
他傻愣愣的挠挠脑袋,挺惊奇的,“竟然还能出来呢……”
慕重紫嘴角一抽,“我为何不能出来?”
阿楚嘿嘿笑了笑,凭着一股子敏锐的直觉,没敢把之后的话说出来。
慕重紫也没和他计较,一拂袖坐在了他身边,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岸,问道:“你之前说,千灯节是情侣节,是听谁说的?他们又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阿楚想了想,道:“我……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我记忆很差的,我就记得他们说,嗯……说什么……在千灯节那一天,往千灯湖上抛一盏灯,灯会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他们说这是情侣节,说的人……我忘了,我好像就听到一个人在说,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慕重紫“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你要找的只有一个阿引,意思就是说,原本的千灯节是只牵一盏灯回来,以灯定情。”
阿楚眨眨眼,“好像……是这样?”
慕重紫轻轻颔首,衣袖一拂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了,今日晚上你最好不要来千灯湖,这里恐怕有些危险。”
阿楚果断拒绝,“我还要找我的阿引,我不能不来!”
慕重紫一顿,叹气,“随你吧。”
他转身往远处走去,阿楚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他,发现他走到一处桥边,和那里站着的一个白衣人说话,神态还挺自然。
阿楚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转,嘿嘿傻笑一声,“这个好,这个好。”
一边说还一边点头,对这场景无比的满意。
慕重紫走到白刑鸢身边,道:“问清楚了,原本的千灯节的确是只牵一盏灯回来。”
白刑鸢看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道:“我在城里转了一圈,今日并无人有休妾的情况。”
慕重紫微微一笑,“大概是昨日出师不利,被我们赶回湖里没再出来吧,去水下探探?”
白刑鸢摇了摇头,“我已用法宝探过,并无任何异常,只有等今日晚上它再次出来了。”
慕重紫“嗯”了一声,并无异议。
他们都想找到那盏灯,慕重紫是为了收服它,给自己增加助力;白刑鸢是不放心任何窥探师兄的人。
前世师兄就是无意间招惹了复夜魔君,被他变态扭曲的行为骚扰的烦不胜烦,也是因为复夜魔君,师兄才最终入魔。
他不会再给他任何离开自己的机会。
他看了眼慕重紫,想了想,道:“今日晚上会有一场恶战。”
慕重紫点点头,“这是自然。”
白刑鸢意味深长的打量他一圈,“你的身体恐怕撑不住。”
慕重紫刚要反驳,白刑鸢淡淡道:“我是说煞气。”
慕重紫一顿,有点气馁。
他这破身体,看上去高大上,又是灯皇又是天下第一魔器又是化神期,可因为体内庞大的煞气积聚,他无法大肆动用魔气,平常能用的也只有魂魄化成的紫色魂火。
魂魄是他最后没被煞气污染的净地。
一旦魔气动用过度,煞气上涨,污染了魂魄,侵蚀了理智,那他也就彻底没救了。
所以他必须时刻保持理智,情绪不能太过动荡,魔气也不能动用过多,不然是会变得很厉害,却也是没有理智的厉害。
疯狂嗜血,大杀天下。
这才是魔器本器。
白刑鸢早有准备,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卷经书递了过去,道:“抄经吧,先把煞气平定下来。”
慕重紫面无表情看着他。
白刑鸢霸道不讲理:“抄不完,今晚不许去。”
慕重紫:“……”
慕重紫万分痛苦的接过经书,感觉要了老命。
于是在经过一个白天的经书洗礼后,终于到了晚上。
慕重紫抄完最后一个字,看着纸页上满满的狗爬式毛笔字抄写的经文,觉得自己也跟着超脱了。
快死了。
他前世的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一部分性格,他极注重生活质量,吃穿用度的东西都是鼎鼎好的,但因为节奏过快的生活,没时间培养什么兴趣爱好,琴棋书画这类陶冶情操的东西他沾也没沾过,喜欢的东西也大都偏向粗狂实用一类。
比如刀。
比如钢笔。
比如板砖。
毛笔字什么的一边去吧!
他仰躺在靠椅上,长长舒出一口气,只觉手腕快要废掉,动都不想动了。
白刑鸢走过来,拿起他抄写的纸页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抽动着,最后捂嘴咳嗽了一声,撇开视线,道:“走吧,斗灯大赛开始了。”
慕重紫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撑着椅子站起身,这才觉得活过来了。
他变成一盏红白相间的莲花水灯,被白邢鸢提着去了。
白邢鸢也做了些伪装,在身上施了层障眼法,模糊了容貌,一般人认不出他。
既是去参加斗灯大赛,必要的伪装还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