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之后,祁温良请问祁子安:“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祁子安指了指自己。
他把祁温良放在庙里的时候,发现祁温良后背的伤一直在流血,便脱了他的衣服给他包扎,然后又给他换了一身衣服。
“梁浅虽然不是人,但毕竟男女有别,所以是我换了皇兄的衣服。”
要是平时,他一定会用邀功的口气说这话。
因为小孩子就是这样,总是能勇敢地告诉对方,自己时时刻刻关心着他。
但是现在,祁子安怂叽叽的。
这都是因为换衣服的时候,他还顺便摸了两把。
他怕自己表现得太兴奋,不小心漏出狐狸尾巴。
祁温良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他从没想过自己可爱的弟弟会趁包扎的时候占自己便宜,他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你哪里来的衣裳呢?”
祁温良的行李留在了路上的马车里,现在他穿的是祁子安的衣裳。
虽然祁子安还小他两岁,但这衣服穿着还明显大了一号,而且……花里胡哨的,让祁温良很不习惯。
早就准备跟来所以偷偷准备了很多衣服的祁子安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让梁浅帮忙带的。”
祁温良颇为嫌弃地拉了拉祁子安给他套的大红袍子,“带得多吗?有没有别的?”
祁子安进屋拿出包袱,“有有有,皇兄快来挑自己喜欢的。”
祁温良心里一阵不妙。
打开包袱,果然……红的、紫的、绿的、蓝的,还有一件少女粉。
他知道祁子安穿的衣服都比较鲜艳,但因为祁子安浑身散发着少年气,所以他从没觉得这些衣服如此扎眼。
可一想到这些衣服会穿到自己身上,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挑了好半天,硬是挑不出一件顺眼的,只能问祁子安:“能把你身上这件白的换给我吗?”
祁子安顶着他期盼的目光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转身让祁温良看他的后背,“给皇兄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
祁温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血渍在后背上而不是袖子上,但也没办法强求他脱给自己,只能打起梁浅的注意。
“梁浅是不是跑得很快?要不你让她送几套白的来。”
工具狐梁浅早就没影了,祁子安表示自己没办法联系她。
祁温良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身红衣
山上的温度更低一些,他紧了紧身上宽大的袍子,招呼祁子安进了屋。
祁子安呼呼呼跑进去,居然又拿出了一件斗篷,“皇兄快披上,这里的天气格外冷。”
祁温良接过来,顺口夸了夸祁子安贴心。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前些日子得知的消息。
他想:要是祁子安知道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他急着拒绝。
他对祁子安说:“父皇是有意调我离京,所以我在这里起码得待两三个月,你没必要陪我在这里吃苦,回去吧。”
祁子安拒绝:“我又不是来玩的,我是来照顾皇兄的,我才不走。”
他耍赖道:“反正我不走皇兄也没办法。”
祁温良听他一口一个皇兄,特别不开心,“要是我赶你走呢?”
祁子安转身就走了。
祁温良觉得自己话说重了,正想叫住他,就见走到门口的祁子安“嘭”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皇兄想什么呢。”他说,“你现在受伤了,而且失血过多,根本就没有力气赶我走。”
“我不仅不走,我还要把皇兄关在这地方!”
祁温良知道他是玩笑,便笑着说:“关吧关吧,反正我这样子也跑不出去了。哎,只能任子安摆布了。”
本来只是开玩笑的祁子安听了这句话,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木愣愣地站在原地。
门关上之后的内殿光线昏暗,他最爱的皇兄坐在对面的长凳上。
皇兄真好看啊,微弱的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侧脸的线条如此完美。
他穿着宽大的红色袍子,衣角已经拖到地上,这个艳丽的眼色衬得他格外勾人。
祁子安想:幸好皇兄平时只穿清心寡欲的白,不然老是见到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忍到今天。
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真的可以把皇兄关在这里就好了!
关一辈子!
他轻轻开口道:“皇兄,快把衣裳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