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你了,”顾婧安很满意谢盈袖的毛遂自荐,她很快就转向宋簪道,“你等下把要交接的都跟盈袖说一下,也带带她。”
宋簪似乎对这个既定的事实不挣扎了,她平静了许多,只是对着顾婧安福了福,道:“簪儿知道了。”
说着,她直接从腰间取下宫牌,递给谢盈袖道:“这就给你拿着罢,反正我也不需要了。”
得了好处,谢盈袖自然不吝于表现得善解人意一些,她推脱了一番,道:“姐姐不必如此,还是等正式交接后再把宫牌给我吧。”
听了这话,宋簪脸上的笑才显得真心实意了那么一些,她抿唇道:“不必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留不住。”
“那就谢谢姐姐了,”谢盈袖觉得再推脱反而虚假,便接过宫牌,“姐姐不必妄自菲薄。”
见两人之间还算友好,顾婧安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又吩咐了几句就出去了。
……
顾婧安刚出门没多久,宋簪的笑就绷不住了,她耷拉下脸,也没继续跟谢盈袖说话,就去忙着做自己的事了。
谢盈袖知道这时候去打扰她反而让她难堪,便也只是微微点点头,就转身走到后面,去了她所拥有的一间摆着锅碗瓢盆的屋子,叫她身边的两个小宫女过来帮她打下手。
晋升典膳后,谢盈袖不仅有了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当值屋子,还又来了两个宫女,便让她们沿了摇春的名字,换做摇夏摇秋。
摇夏性子跳脱些,摇秋就要沉稳得多。
一来,果然是摇夏先开口,她朝着空空的灶里看了看,便道:“姑姑唤奴婢们来,有什么事啊?”
谢盈袖唇角微扬,道:“马上就是花朝节了,你说有什么事呢?”
“哎——”摇夏拖长了声音,小声抱怨着,“那些贵人们可真是的,一天到晚这节那节这宴那宴的,倒是平白叫咱们受了磋磨。”
“这话可不能乱说,”谢盈袖也笑着小声打趣,“伺候贵人可是咱们的福分呢——在外头记得这样说。”
“我就跟姑姑说这话,”摇夏絮絮叨叨的,却透着一股讨人喜欢的机灵劲儿,“在外头我可不会抱怨。”
谢盈袖抿了抿嘴,也没厚此薄彼地招呼摇秋道:“你也过来帮帮忙吧,有什么不管的也尽管问我就是了。”
摇秋行了一礼,才上前道:“是,姑姑。”
谢盈袖本想叫摇秋在她面前可以松快一些,不过转念一想,又何必去改变人的生存方式呢,便也随她了。
这窄窄的一间小屋里,闷热的雾气蒸腾开来,本该令人烦躁郁闷,却莫名让人觉得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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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簪把采买所需的基本要点教给她后,就不再管了。
谢盈袖本也没指望能在她这里学到多少东西,说实话,只要宋簪不因此恨上她,她都不觉得有什么。
谢盈袖本想求助顾婧安,可一想到那天她主动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谢盈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尚食分明是既信任她,又想考验她。
谢盈袖以不到双十的年龄晋为典膳,本就是尚食局的头一份了,顾尚食想借此考验考验她,也很正常。
思及此,谢盈袖便打消了去请教顾婧安的想法,反而经常往出宫采买的小太监那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