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谢盈袖这话,那两个小太监的脸色彻底变了,他们似乎是想求饶,不过最终只是道:“典膳大人教训的是,奴才错了。”
谢盈袖点点头,继续道:“另外,你们觉得你们主子品级高于宝林,想要先提膳,这很正常。”
小太监没说话,毕竟,都注定要挨板子了,谁能心情好呢?
“但——”谢盈袖停顿了一下,看向外面站着的跟这事无关的只是看热闹的众人,才道,“司膳司的规矩是尚食定下的,只有九嫔以上的宫妃才能享有插到别人前面去的特权,而二十七世妇和八十一御妻,就都得遵从先来后到的规矩。”
如果每个都看品级的话,那最后岂不是互相插队,全部乱套了?
且九嫔以上的嫔妃人数较少,且每个级别内都有微妙的上下之分,哪怕昭仪与充媛同属于九嫔之一,都是正二品,一般也公认昭仪要高上一头。
而光是才人一个品级,就有九个位置,要是有两个才人来提膳怎么办?难道看入宫年限,还是看谁更得宠,抑或是看谁的父兄更得力?
是以说,不按先来后到的话,简直就没办法分了。
后宫每天无聊得几乎可以扇苍蝇,别说是提膳先后这种“面子”上的事了,就连长饶宫的一个洒扫宫女在宫道上偷偷啜泣这种风言风语的小事,都被内涵是贵妃娘娘苛待下人拿宫人出气的证明。
谢盈袖都只觉得好笑,贵妃娘娘的确脾气不好,也可能苛待下人,但是一个洒扫宫女?贵妃娘娘干嘛想不开去拿一个洒扫宫女出气?况且谢盈袖也并不觉得长饶宫的宫人敢在宫道上啜泣,贵妃都这般“苛待”她了,她还光明正大哭给人看是嫌死得不够快?
看着两个小太监两股战战的样子,谢盈袖也不想吓他们,便摆摆手道:“这条规矩是前朝定下的,大秦便沿用至今,不过念你们才刚刚进宫,我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你们回去好好学学规矩,这事就罢了。”
小太监们松了口气,汗湿重衣。
“不过这擅入司膳司的板子,还是要打的,”谢盈袖指了个小宫女道,“你去永寿宫,告知蒋才人,把这事掰扯清楚了,问她怎么处理。”
小宫女答了声“是”,便脚步匆匆地出去了。
谢盈袖再挥挥手,示意两个小太监先退下。
“你——”谢盈袖看着站在门外探着脑袋,刚刚也只说了一句话的小宫女,道,“你是杨宝林宫里的人?”
“是,”小宫女茫然道,“大人,奴婢也要受罚吗?”
“听苏女史所说,你一没擅自踏进屋子,二没口出狂言妄议主子,”谢盈袖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谢盈袖又看向站成一排的司膳司宫人,语调平静:“今天你们犯的事可大可小,我可以不追究,但司膳司乃宫内重地,岂容喧哗吵闹?是以诸位,不知罚你们一月月俸这个建议,还可否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