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有记:庆安八年,孝安帝得嫡长子御岱,满月即封为太子。同年,于将军攻破敌国国门。
庆安十八年,孝文帝驾崩,太子御岱登基,该母玄凌太后大肆挥霍国库,被温嘉秦王劝阻,太后却屡教不改,国库虚空。
被百姓诟病。
俞浼在这个世界里,最后成了太后,虽然在朝中、民间的名声依旧很差,但是她也的确找到了久违的来自人间的快乐。
她是太后,皇上儿子对她百依百顺,后宫里除了儿子的两三妃子便是她的三千面首。
有时恍惚之中,她竟然有种自己才是皇上的错觉。
俞浼活到了六十一岁,在这个医疗并不健全的古代世界里,她已是长寿,逝世时也并无痛苦,皇孙女皇孙都陪伴身边,他们被教育的极好,没一个像俞浼小时那般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俞浼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却是——
“敏怡,今天是学生游学的日子,你我要不要上街去看看?”一个挽着燕眉式前刘海发髻的女子对她说道。这女子高颧骨,两道眉毛极淡,偏偏脸颊旁两处红艳艳的,不知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说实话并不太好看。
她愣了愣,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刘敏怡”,刘敏怡点头:“兰芳,当然去,正好我想去剪个新潮些的发式。”
兰芳有些狐疑地看她:”你何时有钱剪新发式了?”
刘敏怡知道自己其实是有几个私房钱的,这种话怎好说出口,便说:“是周秋蒸给我寄回来的。”
“你家秋蒸寄的呀?”兰芳一脸艳羡的看着她:“真羡慕你哟,好福气!秋蒸去日本读书不还是你给他攒的钱,现下他居然寄钱回来了!该不是在日本站稳脚跟了,马上就可以接你去享福做阔太太了吧!”
刘敏怡笑了笑,就像是已经做了阔太太似的,她月牙似的眉毛和半月形的眼睛看起来实在温柔极了,兰芳带着些许嫉妒的表情一闪而过。
兰芳低下头在自己的小布包里翻找着什么,她拿出一盒涂脸的膏粉来,问刘敏怡:“你要涂吗?是我近日才新买的,效果好的很!一涂脸就白了一层!”
刘敏怡摆了摆手,“兰芳,你自己涂吧,我不习惯用这些。”别以为她傻呢,这膏粉看起来粗糙的很,用了怕是要烂脸的。
果然,听见刘敏怡拒绝,兰芳也不好直接将那盒膏粉丢进包里,她硬着头皮往自己脸上一扑弄,粗糙的粉质就像在刷墙似的,偏偏颜色又白的像鬼,真就跟糊墙没两样了。
“兰芳,你好了吗?我们上街瞧瞧去?”刘敏怡将自己梳好的发髻散落下来。
张木叶在理发厅里扫着地上的头发,这本来不是他的活计,但是那个扫地的小子跑去凑学生游|行的热闹了。他在城里最新潮的理发店里工作已经一年了,母亲虽然惋惜他放弃了学业,却还是支持他从事这行业的。
因为张木叶剪头发时实在是太厉害了,他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挥舞着手中的剪刀,咔嚓咔嚓,出来的效果是无数家理发厅里最好的。
因为长的美如冠玉,所以他也有不少□□或是一些女学生对他推崇至极。他老板就曾说,若是不知道它这是理发厅的,还以为它这挤满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青年女子的地方是夜总会那等娱乐场所呢。
张木叶自嘲:“那我岂不是成兔子爷了。”
店里众人都笑。
今日是学生游|行,有些少妇的丈夫身份与游|行内容是对立面不得出来,又有学生避嫌或是参与游|行,这天天尽是人潮熙攘的理发厅,今天却是安静下来了。
两位身着暗色袄裙的标准旧式女子走进了理发厅,她们推开理发厅的玻璃大门,好像对这蹭亮的玻璃又有些独特见解,那束着燕眉式前刘海发髻的女子好似看什么都有些新鲜的样子,她探头探脑地用目光打探着理发厅,还时不时与旁边的女子小声交谈着。
她旁边的女子跟她打扮的无差,不过她的头发是披散着的,头发光滑黑亮。肤色却比旁边的女子涂了劣质膏粉的脸还要雪白上几分,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暼了一眼张木叶。
张木叶丢下手中的扫把撮箕,小跑到那两位女子面前,笑容温柔:“请问两位女士要剪个什么样的发式?”
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微微颔首,她看起来实在有种说不清的高雅气质,这时却露出一点颇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先生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发式?最好是新潮一些的。”
张木叶先抱歉一句,让她微微抬起头,露出那张小脸,然后端详她那张小脸许久,才开口:“我觉得将头发烫卷就挺不错的,适合你。烫一烫头发,会使你看起来既典雅又有洋人式的新潮感。”
刘敏怡披散的长发很快被张木叶修剪好,然后开始烫发,烫发是用炉钩子烧热之后烫的,兰芳看着那烧的通红的炉钩子微微后退了几步,却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又上前看去。
一缕缕的头发在炉钩子上被卷成波浪,当头发全部烫好,刘敏怡看了看自己蓬松的卷发,的确十分满意。
兰芳在旁边看着也十分艳羡,她询问张木叶:“先生这烫发要多少钱?”看起来,她也十分想烫上这样一个卷发。
张木叶仔细看她的脸,将她的脸看的十分不好意思起来,他说的话却让兰芳的脸更红甚至发烫起来:“这位女士的话,若是烫卷发会将脸部缺陷更放大呢,我个人是不推荐烫卷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