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浼刚送太子出府,回到自己房里,没过多久一个婢女就慌慌张张地来,“小姐不好了!太子坠马了!”
俞浼心里一紧,“可有什么事没有?”
“太子已被送入最近的医馆了…只是…他坠马后还伤了一个少年郎。街边许多百姓都在议论!”
“那马定有问题,你赶紧去找他身边常跟着的那个侍卫,去查那匹马!”俞浼说完却发现那婢女还傻乎乎地反应不过来,忙催促道:“快去啊!”
那婢女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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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御河小时候生了病就被嬷嬷抱着喂药,他觉得药苦,不想喝,然后嬷嬷就会说:“你是太子御河,太子是不能说药苦的。”
然后御河就学会了将药一口一口喝下去,哪怕药苦的他想呲牙咧嘴地叫,他面上也永远是毫无波澜的温和微笑。
在御河的记忆里,他自己的母妃是不怎么抱他的,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御花园里玩,记不太清是干什么了,反正许多妃嫔都在旁边看着,其中就有当时的皇后和他的母妃。
他的父皇来了,许多妃嫔都迎上去,御河却嘭的摔倒在了地上。他想自己爬起来,但是他倒在地上看向大人们时,母妃好像看了一眼他自己,御河心情雀跃起来,母妃会抱自己起来吧。
可母妃没有,母妃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过头看向皇上,巧笑嫣然地说些什么。御河听不清,他心情沮丧极了,正想自己爬起来时,两只温软的手将他抱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是皇后娘娘。她一脸疼惜地看着自己摔倒时擦破的手肘和膝盖,还轻轻地吹了吹:“御河疼吗?”
疼。手肘与膝盖都有着血丝,被擦破的皮与肉每时每刻都喧嚣着:“我好痛!”可他不能说,因为他是太子御河。
“不痛。皇后娘娘,你今天好漂亮哦。”小御河奶声奶气地说。
皇后娘娘一下子被他逗乐:“要是我有你这么可爱的孩子就好啦,如果上天能赐我一个孩子就好了。”她摸了摸小御河的脑袋,又说:“真羡慕你的母妃呀。”
小御河看了看围在父皇最前的母妃,咧了咧嘴笑:“皇后娘娘一定会有个比我更可爱的孩子的。”说不定还会当太子,每天被逼着念书写字,被打屁股了也不能哭,母妃也不会抱他。
但是十七岁的太子御河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三四岁时说的话会在他十七岁这年实现。先皇后的嫡子出现了。
还那么巧的帮他制住了受惊的马匹,当时御河刚想驯住住马,却没料到那马不如以往配的马匹温和,他刚蹬上马鞍,那马就一拱身子将御河从马背上摔下,因为脚上套牢了马鞍居然也没法子挣脱,就这样一路被马匹拖着从大京城一路奔到了小京城,期间许多百姓看见了都纷纷避让,没人想着这少年需不需要救,只想着自己别被这疯马儿撞伤了。
太子御河的背脊好似都从被磨破的衣服里透出了血迹来,他最英勇的那个侍卫一直骑着马在后面追,可哪追的上这疯马儿呢?
直到一位少年郎出现,他拿了一块污湿腥臭的布来,那疯马一闻打了个响鼻,居然向那少年郎撞去。那少年郎本来想躲避,却不料那疯马速度快极了,一时只得将那布向身旁一扔,那马匹撞进他身后的一家烟草铺里,烟草铺的大门裂了。马晕了,太子御河也晕了,少年郎也晕了。
少年郎第一个醒,太子身边的那个侍卫便告诉他:“你救的是当朝的太子殿下御河,等太子殿下醒来,定会好好赏赐你的。”
结果这少年郎听了当场就哭了:“太子御河?我是他的兄弟啊!我是先皇后的嫡子!”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差点没吐点血出来。
侍卫不知道该不该信,刚好皇上身边的一个太监领了旨来这宫外的医馆看太子御河的病,侍卫就把这事告诉了这太监。
然后当天,这少年郎就入了宫。
皇上眯着眼睛看他,说道:“朕怎么觉得这孩子不像朕呢,你瞧瞧?”
那太监赶紧说:“皇上你再瞧瞧,他这眼睛可是像极了先皇后娘娘的,这眉眼与先皇后娘娘无二。”
“嗯,是有点像。”皇上端详一会儿,点点头。“可朕看这鼻子,可是连我和皇后都不像啊!”
太监冒了一脑袋的冷汗:“仔细看看还是很像皇后和您的结合的。”
“哦,福全啊,你在我身边也待了二十年了是吧,我还是太子时你就跟着我了吧?”皇上问他。
“是…皇上,怎么了?”福全脑袋上的汗越来愈多,他也不敢擦,就任它流着。
“就是感叹时间过得如此快罢了。”皇上一笑,向少年郎招招手,“你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