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情发生的很快,几个婢女抓着俞浼,先是给了几个巴掌将她一张可怜可爱的脸都掴的红肿起来。又是将脚往她柔软小腹处踹,疼的她呜呜咽咽,泪流满面。
一个婢女笑声有些癫狂:“今日你是犯到我们姐妹手里了。反正我们活不了,你也和我们一起死得了。”
“她平日里做出那副官家小姐模样真是笑死人了,左相大人来看她时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看她这张脸,多美啊,该不会是哪个窑子里出来的吧?”别的婢女也笑,她用尖锐的指甲抓着俞浼的脸,又深又狠。
“太子就喜欢你这张脸,每次来禧绾宫都是来找你,贵妃娘娘几次气恼的哟,啧啧,真好笑!”那个婢女笑的时候前仰后倒的,白嫩的一对乳从合的并不紧实的衣襟里露出来。
俞浼看着她抖动的白,眼角余光瞅到床榻上一处黑影缓缓移动,是那小太监!他分明是已经挣脱了本来有的束缚,却还是如蚕般蠕动着,俞浼心下一片平静,他大概是要跑吧。
这一切又能怨谁呢,还不是因为自己这个顶着伴读名号的“贵女”在这宫里没半点威望权力?每个人都能顶她头上作威作福,这还不是因为她们不怕她!她的爹不疼她,只把她当一颗棋子,将她放入宫中,却没给她在宫里生存应有的条件。
那几个婢女看俞浼死死盯着一个婢女袒露出来的胸乳,皆笑道:“没想到我们贵女年纪虽小却懂得许多欢乐!该不会以前就是伺候哪个官夫人的吧!”
“难不成是右相夫人!右相夫人可有些这些癖好呢。”
“我觉着是左相夫人,你们可有谁听说过左相夫人的么?如此神神秘秘,肯定有鬼!”
一个婢女突然话题一转:“别调笑了!快些送她上路吧!她不死,我心总是不安。”俞浼看她一眼,认出她就是平日里那个总喜欢听令不做的婢女,俞浼还有几次抓着这婢女用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拿着一条长布向俞浼的脖子绕了个圈,俞浼拼命挣扎,可其他两个婢女力气十分之大,按的她手脚动弹不得,俞浼眼泪掉了下来:“我和太子约好了,他待会就会来找我!我是太子的未婚妻,我若死了,你们全家都得陪葬!”
那个婢女又笑了起来,阴恻恻的。她道:“我全家可都在宫里,没准你在哪个枯井还能见着她们呢!”
两个婢女听了也笑:“哎呀哎呀,谁不是这样的呢。”
“嘻嘻,我想起来我的妹妹,她那时十岁,被乾清门的侍卫值完班拖进了花丛里,死了还被赖成是勾引侍卫。”
她的手慢慢使劲扯紧那布条,俞浼一张脸青青紫紫,舌头已吐了出来,眼睛也没了聚焦,可就在那一刻,这个婢女的头颅突然飞了出去,啪的掉了好远。
另外两个婢女还没缓过神来,就一个接一个的掉了脑袋。俞浼勉强看了一眼,那个叫西风的小太监双手拿着一把滴血的菜刀站在她身旁。她几乎以为下一个死的是自己,她和那三个婢女挨的极近,至她们脖颈处喷射的血都溅在了俞浼的脸上,头上,衣裳上。
这血透过厚厚的衣裳与浅薄的皮烫的她微微颤抖,她很快闭上眼睛,意识陷入一种绝密的黑色里。
第二天俞浼醒来的时候,已回了自己的床铺,太子握住了她的手,俞浼心里微微一动,问:“昨日那一切都是真的?”
太子点头,不愿意再提那些事,又招招手,几位婢女上前。太子道:“这几位婢女都是以前伺候我的,你放心用,一切不用担心。”
俞浼也不再提,肚中饥饿难忍,她便说:“我想吃肉丝面。”
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被婢女端上来时,俞浼还是腿脚发软直不起身子来,另一个婢女便抬了小木案摆上了床榻,那个婢女便将面端放在木案上,两人从头到尾未说一句话,一举一动却默契的很,这人动完那人动。
“太子的婢女果然不一般。”俞浼称赞。
太子微微一笑:“浼儿你何必对我如此客气,就叫我御河好了。”
“御河。”俞浼笑着咀嚼着这名字,突然又问:“对了,那太监呢?救我两次的那个小太监呢?”
太子笑容微闪:“他也病了,等他好些,再让他来伺候着吧。”
俞浼应了,她开始吃肉丝面。她吃肉丝面时,是从来不会将肉丝首先吃完的,可肉丝正铺在面上,她就拿筷子将肉丝撩到一边去,吃着下面的面。
太子看她吃着,心里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开心。又想到她最近的情形,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眉头皱起,不知在想什么。
“我已央了父皇下旨,昭告天下我与你将结为夫妻。浼儿,在宫里你受了如此多委屈,我恨不得是我亲自来受。浼儿,我向你保证!我定不会让你再遭受这等事!”太子一双眼睛星光熠熠地看着她。
俞浼突然有些受不住,将头恨不得低进碗里,闷闷的额哼一声,全做回应了。
西风病好之时,俞浼就将他放在了自己身旁,恨不得夜里入睡都要西风在旁边陪着。
她偶尔想起那夜里的事,还心有余悸。她差一点就真的死了。
俞浼一次夜里被噩梦惊醒,她连声大喊:“西风!西风!”
那些婢女睡在外间立马醒来,又去找西风。西风进卧房之时,就看见床榻之上,一个缩的小小的团子正流着眼泪轻叫:“我怕!”
她的枕头都被打湿了。西风默默地走过去,用自己干燥的手掌给俞浼擦了擦眼泪:“别怕。”
那事过去的第三天,左相才来看她,又是照例说些场面话就打算走。俞浼却将他叫住:“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