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司正要开口，拐角处忽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一道清瘦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耿蒙感应到什么，猛地抬头，见傅景司正要看过去，他情急没多想，抱住傅景司的头用力按进怀里，防止他看到沈蒙。

沈蒙输完血回来，还没走进就看到耿蒙紧紧抱着一个男生，不停和他眨眼，示意他离开。

那个背影…… 有些眼熟。

沈蒙想着躲进消防楼梯。

耿蒙这才松开手，然而傅景司却没动，龙舌兰气息越来越浓烈。

糟糕！

耿蒙眼皮猛跳，他又忘了，他现在是omega……

同是性别男，但alpha和omega结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抱一起有股心照不宣的暧昧。

耿蒙飞快推开傅景司：“你不要误会，我喜欢omega！”

傅景司：“知道。”

想到他现在是omega，耿蒙强调补充：“没错，我oo恋。所以刚刚的动作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你头上飞过只蛾子，我帮忙赶走。”

“嗯。”傅景司余光扫过楼梯间，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反应那么平淡？现在oo恋接受度那么高了？那他反应是不是不该那么大？耿蒙不自在抓抓脸：“哦。”

傅景司离开后，沈蒙才从楼梯间出来，血已经送进急救室，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门，直到灯熄灭，赵主任出来说沈扬琴平安无事，他才恢复了生气。

沈扬琴要第二天才醒，单人病房里，沈蒙抓着她的手不放，耿蒙拿着两份饭进来，走到病床旁边递给他：“九点了，先吃饭。”

“我不饿。”沈蒙红着眼睛摇头。

耿蒙直接把饭塞他手里：“不饿也吃下去，你刚刚输了血，你应该不愿意你妈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躺隔壁病床上吧。”

“……”沈蒙嘴唇动了动，最后听话吃饭了。

饭是医院外面买的快餐，大晚上的，只有剩菜，沈蒙也没怨言，埋头几分钟吃完。

耿蒙递水给他，递一半又收回来，拧开盖子再递过去，现在的沈蒙，脸上和病床上的沈扬琴一样差，拿双筷子都颤抖。

“谢谢。”沈蒙低声说。

“是助理买的。”耿蒙想到什么，“你不用担心，我和助理说好了，今天的事她不会告诉你妈。”

“不是这个。”沈蒙揉着湿润的眼睛，“是谢谢你愿意给我妈输血。”

“几百CC而已。”耿蒙将书包扔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去。

看到书包，沈蒙猛地想到一件事，他紧张问：“你现在去还赶得上飞机吗？”

飞机是晚上十点。

“我先不走。”

“？”

“没有原因。”耿蒙裹紧外套，连打几个哈欠闭上眼，“突然不想回去了。玩几天再说。”

沈蒙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继续握着沈扬琴的手，趴床边睡着了。

不多会儿，病房里响起平缓的呼吸声。

耿蒙这才掀开眼皮，起身轻手轻脚走到病床，他小心抓住沈扬琴的另一只手，脸贴上去轻轻蹭了蹭。

小声说。

“沈阿姨，你一定要快点好。”

*

嗡嗡嗡。

早上是手机把耿蒙叫醒的，他睁开眼，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窗外黑漆漆的，很是安静。

他看了眼时间，早上5点。

来电。

爸。

他抓起手机出去，去楼梯间接电话。

“你爷爷打电话问你去哪儿了。”男人抱怨，“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和你说了，少出去混，免得你爷爷老烦我。”

有一瞬间，耿蒙想直接挂掉电话，他深吸口气忍住，尽量装作不在意：“在外面玩。”

“早点回来。”男人根本没发现他的异样，“你爷爷说……”

不想再听，耿蒙直接关机。

永远是这样。开场白是爷爷，结束语是爷爷。好像他们父子之间的联系，仅仅因为他是爷爷的孙子。

耿蒙靠在冰冷的墙上，望着窗外婆娑的树影发愣。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走廊回响：“妈！妈你怎么了？！医生，医生！”

这声音——

沈蒙！

耿蒙猝然清醒，他拉开门冲进去，就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跑过，进了沈扬琴的病房。

*

半小时后，耿蒙和沈蒙被喊进赵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还有昨天的医生。

“老汪啊老汪，你学医学进狗肚子里去了啊！直系亲属输血不是儿戏，你这是在拿患者生命开玩笑！”赵主任脸色铁青。

“赵主任，我没……”汪医生垂着头，余光瞥到耿蒙他们进来，他飞快抬头，“是他——”他指着耿蒙，“赵主任，是他说穿校服的男生和患者没关系。”

耿蒙不知道发生什么，满脸疑惑：“没错，我说的，他们是没有关系。”

“胡说八道！”赵主任脾气暴，说话完全不客气，“你妈现在因为直系亲属输血，出现严重输血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