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打仗一样地赶小卖部买冰淇淋。
已经十月中旬,可以穿单件长袖的时节,贝梨爱吃冰,灯罩不大喜欢,所以她就转战喊简昔陪她。
上次简昔说可以陪她买奶茶之后,贝梨试探性地喊了人几次,次次简昔都应了,有时候人还会请她喝,她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她要想喝一天一百杯也买得起,而人家还在攒钱买吉他。但每次简昔付账的时候她都见鬼地没有阻拦......照道理也就是同学之间请请小客,她却有一种微妙的心情。
贝梨觉得自己不是病态吧,总找人家事,现在莫非更甚一级,因为人家缺钱,她想着简昔久久买不到喜欢的吉他,反而辛灾乐祸到开心?
在冰淇淋事件之前,贝梨一度觉得两人关系突飞猛进,简昔对于她的邀约有求必应,但这个天吃冰淇淋,简昔表示了不大赞许的态度。
“女生总吃冰的不好,况且已经秋天了。”
简昔冷脸她从来不怵,之前还觉着不屑厌恶呢,结果人拧着眉头轻声细语,她反而怂了。
“老说些大人级别的话!”贝梨冲她吐舌头,“没劲!”
鬼脸做完她就灰溜溜拽着扒妹跑了,并且很没出息地买了雪糕也是在外面吃完,回到简昔身边的时候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这雪糕吃得刺激,你说就算是河马大象有你这样狼吞虎咽的吗?”扒妹小胖手一只攥着雪糕猛啃,一只受不了冰的捏在耳朵上,“好凉好凉!”
“我乐意。”贝梨趾高气昂,咬一口又哈哈地吐凉气,“你吃成这样也没好多少啊!”
两人吃得不亦乐乎,扒妹笑,“你是不是怕简大学神?”
“我怕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贝梨瞬间就炸了,“可能吗?”
真正有底气的人应该是自信的,平缓直述讲事实,但故作夸张跟好笑,装模作样用反问句恰恰是掩盖心虚的征兆。
“那不是她说女孩子要少吃冰,结果你现在就躲在外边儿偷偷摸摸吃。”扒妹戳穿,“你但凡出息点儿,咱回教室啊!”
“呵。”贝梨无言以对,作出莫测高深的笑容。
“诶!”贝梨眼睛闪了下,似乎惊愕。
扒妹见她奇怪,拽她胳膊,结果没掌握好力度差点儿给她最后一口雪糕甩掉了,“干嘛呢?”
“啊啊啊!”贝梨小声惊叫,宝贝地咬住即将掉落地雪糕,嘴里叽里咕噜说话,“好不容易躲出来吃到的雪糕,掉了我杀了你!”
视线一角却擦过一抹略熟悉的身影,是罗可琪。
贝梨就奇了怪了,她百分百确定那家伙看见她们了,按惯例不是该上来作一作?
结果人竟然绕着她们远远避开了。
“哈哈哈,你承认了吧!”扒妹作为狗仔记者界的明日之星,对于从话里抓重点这回事,本领修炼得十分到位,“你就是躲着简昔吃来着!”
“......”
贝梨咬着牙,露出了杀人的眼神。
明日之星直冒冷汗,“唰”地一下迈着小粗腿逃跑了。
我怕她什么了,我怕她?
贝梨竟然没有小心眼地报复追过去揍人,她咬着雪糕棍子,残余的凉意在舌尖扩散,她是真的迷茫。
她知道自己偷吃雪糕是存了避开了简昔的念头的,但扒妹这么戳破摊开来说,具体的原因她又不知道了。
她不就按照自己喜好吃个雪糕吗?妈妈都管不了,简昔又没有要杀她,只是表达了那么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反对,她至于狼狈地在这东躲西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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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妹和罗可琪之间的事一直很麻烦,不好张扬,这也是贝梨有时候不愿计较罗可琪挑衅的原因。
但这始终是贝梨心里一颗细细的刺,对扒妹只怕就是更大的刺。她毕业离开了,那不过就是个曾经在她面前瞎作的小丑路人甲。
可扒妹的话,这刺不拔,不过过去多久,都能难真正跟内心的自己和解吧。
那天雪糕事件是第一次,之后连着又有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