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他给我打的!”管家指着江临沐嗓子都嚎哑了。
“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两个人!打!给我死里打!”陈晏指着他们二人吼道。
十几根棍子齐齐往俩人身上砸去,然而却不知砸到了什么东西,竟卡在半空中!
棍下仿佛狂风暴起,扬得众人衣袖翻飞,风中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棍子竟断裂掉了!
“怎,怎么回事!”
“真是见鬼了……”
“你们,你们莫不是鬼!”陈晏连连后退,哆哆嗦嗦地说。
今天可是清明节,鬼怪出行的日子!
只有鬼怪有这本事!
陈晏想跑,不知为何自己手脚竟动不了!
他转过头去看其他人,他们也都一样,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若是通了神识,他们会看到自己的手脚被千丝万缕的灵力束缚住了。
“不是鬼。”江临沐在他面前蹲下来,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是有几个问题问你,第一,那座山上可否还有别的坟?”
“整座山都是我张家的,上面只有我家老祖宗!”陈晏咬牙切齿地说。
江临沐显然不信,接着又问道:“你老祖宗什么时候死的?”
“建裕七六九年。”
江临沐眼中难掩怒火。
他入仙门后便知道此生与母亲再无相遇机缘,将什么事都安排到了,包括她生前要去哪里享受,死后要葬在何处,他虽不知道凡世具体是那个时间,但肯定要比这个年月早个几十年。
“一定是你们看中了那处好风水!挖了我母亲的坟,雀占鸠巢!”
陈晏涨红了脸,唾沫横飞:“别给我血口喷人!我老祖宗坟在此地已建了几百年!刨你家坟干什么!”
“不说是吧?”江临沐抓起摆放桌子上的陶瓷杯子,猛得往桌子角一砸!
他拿着碎瓷片,上前一步,抵住他二儿子的脖子上,微微下压,血慢慢从伤口流出,顺着他肥胖的脖子流了下去。
二儿子顿时凄厉惨叫起来:“啊——我要死了!爹!救我!”
“不不不!你放开他!我说!我什么都说!”陈晏手脚忽然一软,他跪倒在地,泪涕横流。
“师尊!您别激动!”应鳞一把抓住江临沐胳膊。
“滚!”
“师尊松手!”应鳞另一只手摁住他手腕上,江临沐直觉手掌一麻,瓷片竟被他夺了下来!
“你好大胆子!”
“一切都是为了师尊着想。”应鳞不卑不亢。
开玩笑,江临沐要真杀了这凡人,他自己也逃不了死劫!
眼看江临沐脸色越发不善,应鳞连忙催促陈晏:“而想要你儿子活命,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不知先生听说过没有?此处原来是座荒山,山下还有个乱葬岗,夜夜野鬼哭嚎声四起,连离此处数十里村庄的人都听得见……”陈晏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地继续说:“更别说此地了,连个活人影都没有,谁会把坟建立在这地方?”
江临沐冷笑:“既然如此,你们老祖宗为何会把自己埋在这鬼地方?”
“先生有所不知,我陈家当年出现过一位修仙之体的孩子,连修真界的人都下来找他,老祖宗喜极而泣,竟,竟就这样去了!那位修士说那孩子是我们陈家的气运,他带走后,陈家只会一落千丈……”
江临沐逼问他:“所以呢?”
“修士说,天道下,阴阳从未有分开过的道理,像乱葬岗这般险恶极阴的地方,附近一定也有极好的风水宝地。若是将老祖宗藏在里面,定能保佑陈家世代。先辈为了表示感谢,送了他不少宝贝,但是人家就是不要,后来先辈就想着把他当菩萨一样供奉在祠堂……”
“祠堂在哪里?”
陈晏指向南边。
陈府占地面积大,最靠南边的地方像一个大祠庙,附近种满了青松,环境极好,静悄悄的,只听见脚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祠堂就坐落在这最里面。
“师尊你看!”
应鳞指着祠堂,扭过脸喊他。
祠堂里供奉的铜像格外眼熟——正是李长风。
那金身塑像,与他本人并无多大差别,端得一副慈眉善目的嘴脸。
恶心至极!
虚伪至极!
江临沐顿时明白了。
陈家的坟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给母亲指定的风水位上。
为何,李长风面上竟有祥瑞之气——那明明是德高望重的仙人才有的待遇。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这样?”江临沐像是丢了魂,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明明答应我的,会好好安葬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