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立国不正,原因就在此,而最担心的也是这点,毕竟你能做下这种事,难保旁人不会做。
岳飞手握二十万能征惯战的精锐,不仅自称岳家军,还以元帅自居,谋逆之心已初露苗头。
满江红也再次被翻出,是柴仁的谋划,他已经离开临安城,在外主持这事,其实当夜他就悄无声息离开,他跟苏策差不多,都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秦桧,他在重重守卫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把秦桧都吓到了,要不是他的夫人和那些亲信作证,他都要以为柴仁只是一场梦。
舆论的风波在临安城蔓延,有人挺岳飞,有人骂岳飞,只是在朝堂之上,几乎只有一个声音,不论谋逆真假,都提议先拿下再说。
王臻白站出来不同意,为岳飞辩白,直述岳飞的忠心,可赵构不理会,甚至大怒呵斥,到了这一步,谁还看不出赵构的心思,所有人拥护上意,一条心要拿下岳飞,王臻白的一己之力只是怒海狂潮中的一朵小浪花。
王臻白被贬到四川为官,如今四川早已是一场解不开的乱局,谁都看得出来他是被放逐,彻底被赶出了朝堂,他再一次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开始回顾跟柴安交往的岁月,或许他们之间的对错从一开始就已经分出,他后来的一切作为都只是竭力证明他没有错,可最终还是错了……
他被押送出了临安城,随后一连十二道金牌逼迫岳飞班师回朝,所有人都劝说岳飞不能回转,可精忠报国的岳飞还是回转了临安,当夜便被拿下,他上书为自己辩白,可那些剖白赵构连看也不看就令人扔进了火盆。
他铁了心要岳飞的命,而秦桧则是手中最锋利的刀。
“国可以重建,臣可以培养,唯独皇位不能动摇,岳飞,你是人才,却也该死!”赵构看着火盆飘升的余烬,缓缓道出了心声……
广州府,柴安部署完接下来的任务,反击暂时被按住,营救岳飞才是当务之急,此事苏策是不认同的,他虽然敬佩岳飞却不喜他来到大周的阵营,原因跟赵构差不多,岳飞的个人魅力很高,虽然较之柴安还远远不如,但终归对皇权是一个威胁。
柴安没有试图说服他,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不能驾驭臣子的君主绝非雄主。”
这句话隐藏的锋芒与霸气让苏策在不满之余更多的还是欣慰,这是好的转变,说明叶后浪正视了如今的身份,完成了从商人向主君的身份蜕变。
后面的事苏策插手了,但却不是主持,而是柴安亲自幕后操刀,每一个计划都由他过手并修改完善,栾廷玉带着一队人混进了临安城,乔郓也接到书信,带领福建明教的高手在城外接应,他们虽然是绿林组织,可训练严格,有了军队的雏形,最可怕他们只是摩尼教的一个分支。
柴安深知摩尼教的可怕,从方腊立国便可窥见一二,他们不仅内部层次分明,外部的宣传也很了得,尤其是穷苦大众中,他们可谓一统江山,其他的宗教也好,组织也好,绿林或者黑道也罢,都远不能与之相比。
好在方腊的出走让摩尼教重创,随后各自为政,大大削弱了其力量,如今借用乔郓这个棋子,苏策一直在着手整合摩尼教的资源,不过打出的旗号则是明教,他准备接手所有曾经属于摩尼教的实力,然后血洗、消化、再血洗,臣服。
整个过程充满了血腥,却也能消除一切反对的声音,宗教可以庞大,但绝对不能蓄养私兵,这是苏策的底线也是柴安的原则。
武松也从洞庭湖悄然带人埋伏在城外十里,他如今麾下的兵马不多,只有三千,却全是每场大战剩下来的百战精兵,诚然武松并不是带兵的大将,可他每战必身先士卒,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猛将。
王进提了几次这事,柴安也跟武松谈了几次,最终确定他麾下编制保留三千,不过给予重甲利刃,成为冲锋陷阵的尖刀,可以说在战场上破阵的能力已经不次于方业的独立师。
“有武松在,只要栾教头能冲出城,就没有了性命之忧。”
“嗯,武松虽然无法成为统兵大将,不过他果敢勇猛,坚毅冷静,绝对有潜质成为我们大周的第一猛将。”
“这点我同意,高宠、杨再兴等都武艺高强,但身上也有太多的草莽习性,坚毅冷静实在差得太多,只可惜武松并不愿沉心研读兵法,否则必成开疆扩大的一员大将。”苏策有些惋惜。
柴安笑着道:“此事急不来,何况将来的事谁又能说清。”
苏策点点头,欲言又止,柴安道:“知道你还有心结,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苏策不再藏掩,直言道,“其实岳飞从回临安就已经做了身死的准备,若他就这么死了,还能得一个青史留名,为何不惜代价也要救他,我想不通,若说看中他的军事才能,我们大周最不缺的就是武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能否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柴安定定看着他,许久后吐字出声:“只为人间正道。”
苏策若有所思,柴安接着道:“你很清楚我的想法,我希望这世道好起来,而岳飞是英雄,也不该死,那世道的转变就从他开始吧。”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