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还在呼啸,河流开始结冰,这么冷的冬天在岭南极为少见,可这一年却来势汹汹,一如大周王朝如今的处境,如履薄冰。
风雪疾行,柴安任由雪花斜打在脸上,他没有骑马,只是一步步的从府邸走到王定所在的府衙。
青天府,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高悬。
牌匾下聚满了百姓,讨伐声鼎沸,并将路堵得水泄不通,柴安走了过来,穆熊负责开路,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便是各种的质问跟处置结果。
柴安没有回答任何人,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穆熊跟暗卫的开道中走到了府衙的牌匾下,他站在匾下,迎着风雪而立。
“你们的问题我无法一一回答,所以只说一句话,相信我,周王朝会对得起头上这块匾。”
说完他转身入了府衙,外面的百姓渐渐止住了声讨之声,柴安这些年在民间的威望让他们愿意相信。
柴安走了进去,王定带着几名得力手下正在激烈讨论,他进去的时候已经拍桌子唾骂。
王定大骂属下人竟然想为戴宗开脱,骂还不解气,气得抓起茶杯就要砸过去,柴安冷哼一声:“不用给我演这场戏,先把案卷拿过来。”
王定惺惺收起了茶杯,把早已准备好的案卷送了过去。
上面详细记录了事件的起因过程跟结果,戴宗收了大笔的钱钱帮一个小卒子上位,原本这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可那个小卒子上位后却害死了三十八条人命,都是无辜百姓,而且还牵涉了十二家烈士之后,这等大案一出,整个岭南三省都炸锅了,每个人都在讨要一个说法,就连军中的同袍也义愤填膺。
“魏明呢?”柴安合上卷宗问起那个小卒子的下落。
“被抓后将一切都交代了,他是赵国密探,受戴宗指使,残杀烈士后人,目的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说得天花乱坠的护国军连烈士后裔都保不住,也不过如此。”
“还交代了什么?”柴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还有一份名单,是要迫害的所有烈士名单,上面共有三百八十三人,涉及一百零二户人家,而上面的每一户战死的烈士无不是立下大功的人。”
“还有吗?”
“交代完这些,他就自尽了。”
柴安握紧拳头,好一个死无对证,好一个以死甩锅。
“秀才,传令四方阁,让他们来保护名单上的每一个人,不得有误。”毛秀才领命匆匆离去。
王定凝重道:“你的意思魏明还有同伙?”
“不得不防,一旦再出事,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很可能白费,而且他们一定在筹备这事,而时间就在开庭的当天。”
柴安目光炯炯,手掌落在了桌案,“王臻白,你是要掘我们的根呐,真够狠的。”
他自语了一声,随后不待王定询问,已经开始发布命令,一道道手书传下来,身边人领命而去,从始至终无一人说话,只有笔锋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王定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柴安的布局周密广大,没人跳出来还好,只要跳出来肯定落网。
半个时辰后,柴安抬起头,挥退了其他人,青天府的人出去全部控制起来,这里的任何消息都不能外泄,心思细腻的燕青亲自负责。
法官厅堂中,只剩下柴安跟王定。
两人对视一眼,皆不作声。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开庭的时间到了,王定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柴安,拱拱手走了出去。
柴安坐在后堂始终不发一言,静静的听完了第一堂的审判。
“先生应该都听到了吧,戴宗之罪不可饶恕,暂且不说教唆杀人,叛国这两项罪,其他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可是证据确凿,而他所贪之资八十万两,按律当诛!”
“他只是喜欢而从来都未乱花,若是充公……”
“开脱罪名总有无数借口,但死去的三十八条人命怎么开脱,只说一句错信了人,办错了事就能平息吗?”王定的语气已经变得很重。天平xsp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