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凌琼似有千言万语可呶呶不休,可在盛为听来却只有一言可蔽之之理。起初他还想与她辩上几句,然再继便觉纵是去辩也是了然无趣非但无成,且还会损了二郎“英明”!
骤然间盛为又自悔为何要耗费时光去听她装疯卖傻。实则管她有无有人唆使、管她是不是只身而来、管她是否与另路人马有所勾结,她始终是难逃那一运一命纵连宇文九郎都能懂得想及!
“如此听来,宇文女郎倒是着实可怜!”盛为连嗟叹都不削再给,“如此,宇文女郎稍待,二郎先让人烹些茶来、再遣人去问了刘赫情形,若他已然清醒,二郎便送你过去?如何?”
宇文凌旋欣喜若狂间忘了自己被绑成了烛样,一个跌宕就要冲出门去,盛为还不及道一句“且慢”,就已听见“咣当”之声原来是她一头撞在了门上又栽倒在地。
“这些年都等了,还耐不得这一刻?”盛为还是叹了一气,走去开了门招呼过十一叔道,“十一叔,且去烹一壶茶来!”
宇文凌旋听见盛为说要烹茶,本欲催促道是“不渴不需”,忽又见盛为低声与十一叔耳语起来,一下又生猜忌。
“盛馥的命既比我精贵,你们当是速速去办,一刻都误不起才是,又何必在这里商议些蛇鼠之计?刘赫若是不应,盛馥也休想活命!”
“二郎顾忌你颜面故而轻声吩咐十一叔,而你非要宣之天下?”盛为闭门而问,“况且刘赫方才还人事不省,若而今还是一般,要是要怎生问?怎生让他应答?”
“终归你们莫想诓骗于我!”宇文凌旋盘坐在地,满是斑纹的容颜间又有黑气萦萦缠绕,“我身上也并没有解药,因此纵是杀了我也搜不出什么来!”
“何至于此?”盛为笑着迎来了送茶之人,“且给她松了绑罢!”
来人二话不说就去解绑,宇文凌旋才松了松痛到麻木的双臂双手,盛为却已端着一盏茶予她,“先喝茶,稍待片刻就有消息传来!”
茶汤碧青如潭,茶香芬芳如春宇文凌旋启了启干涸的双唇,艰难接过了茶盏,一转手却将茶汤泼尽!
“可要二郎这盏?”盛为摇头而笑,“二郎若要杀你,大可明火执仗,又何必行了下毒这等苟且之举?”
“防人之心不可无!”宇文凌旋迈动起步履,行到案前自斟了一盏才是一饮而尽,“或者我那盏本是无毒的,二郎手里才是有毒的。因此都不要!”
“哈哈!”盛为纵声而笑,“那为何茶壶里不可有毒?”
“下毒一杯即可,或者二郎还要与我一同多吃几杯,又何必在壶中下毒?”
“真乃是聪慧之人呐!”盛为啜着茶,笑容尤其昳丽,“不似二郎思绪而今愈发浑浊,竟快要想不起,辨不清与你这一场相商下来究竟是说得什么!”
“你惯来只知玩乐,论心智才情又哪里及得上盛远?若他在此便不会像你这般混淆不清.......若不是知你与刘赫也算是有几分旧谊,我才懒得跟你罗唣!”
“倒也是实情!”盛为眼看房门再此洞开,十一叔只带了一人复来,便笑道,“宇文女郎,你尽管跟着十一叔去,他自会带你至那处让你安待与刘赫见面那刻!”
事到临头宇文凌旋反而不知从哪处生出了怯意,她左看一眼盛为、右看一眼十一叔,迟迟搬不起腿来。
“无需多虑,毕竟我姐姐的解药还在你手中攥着......可是?”盛为及时传风搧火,熄暗了她那点迟疑。
“亏你方才还说盛馥无碍,果然是诓我的混言!”宇文凌旋如释重负般地吁出一口长气,继而昂首挺胸,宛如正要往那后座而去。
“只是要委屈宇文女郎,还是需得遮面而出......这般才无人能识得刺客是你,之后种种才好无忧!”盛为说罢就有黑布罩下,丝毫不由她不愿不肯!
“去吧!宇文女郎的好时辰就在咫尺之遥了!”盛为说罢目送着宇文凌旋被牵引着而去他闭了闭了眼又睁了睁眼,倏忽间似觉万事万物本就是无原无理、无味无趣,因此说甚作甚本亦就是无意无谓!!
“妇人之仁!”盛为脑中迸出四字......“不过确是我家风也是不假!”盛为耳畔又传来一句.......“好外甥,咱们有缘,今日可是又见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