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拜这种事情,抛却了那些感性因素之外,大多是为了利益而对于彼此社会关系的一种定格。一个“义”字,贯穿于友情与亲情之间,成就了一种比较特殊的人际关系。至于这种关系靠不靠谱,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算是佳话,贾家楼四十六友拔香头子的事儿也不鲜见。这种关系牢不牢靠的关键,在于有没有维系这种关系的利益链存在。其实说起来,只要有一定的利益驱使,别说结拜兄弟了,敌人变成朋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至于薛万钧跟我结拜的目的,我心里明镜一样,那就是我可以给他们哥儿俩带来好处,虽然出身河东大族,可现如今这哥儿俩真就不算是有钱人。从薛万彻捧着猪肘子啃得汁水横流的吃相就看得出来,这哥儿俩现在过得实在是不咋着,甚至可以说生活得颇为拮据。若不然,薛万彻也不会直言不讳的问我钱从哪儿来。
虽然这两位都贵为国公,不过这不代表他们就是有钱人。正所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大唐在建政之初,类似的公侯王爷封了不计其数,但是大多都是只有名分没有俸禄的虚职,比如高开道,比如罗艺,包括这哥儿俩,说起来,我这个沮阳侯也是。其实也难怪,凭着如今国库里面的饿死老鼠的情况,李渊能给的,也只能是个虚名而已。
不过,人家高开道和罗艺都有着自己的地盘,不管是不是王爷,都不用指着朝廷给的俸禄过活,俸禄这点儿钱对他们都无所谓,可是这哥儿俩作为寄人篱下之人确是不然,这个虚名对他们来说半点儿用都没有,想要吃饱饭,还是的拎着刀子去和别人拼命才行。而且,时不时的还会被当成炮灰牺牲掉,比如说饶阳一战被刘黑闼所俘。
这两位当初几乎是光着屁股被刘黑闼放出来的,身上镚子儿皆无,不然也不会在飞狐古道之上客串了一次拦路抢劫的贼人。若不是被岑鹤当场降服并且留在了身边,这哥儿俩弄不好得去要饭。
而且,这两个月在蔚州带兵,他们应该也没什么进项。作为蔚州实际主抓军政大权的一把手,凌敬能按时把军饷发给他们就不错,对于这些边军来说,六成军饷本来就是惯例。我甚至可以确定,即便是这六成军饷也未必就是是足额的,依着凌敬以文抑武的性子,这哥儿俩想捞点儿外快,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谁都不能免俗,这哥儿俩也一样。怀戎城里长胜赌坊的股份就很能说明这个问题。要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两位国公又怎么能想着去赚这点儿丢人钱。
“两位哥哥,如今,既然成为了兄弟,有话我也就直说了。要真是哪句话说的不对了两位哥哥的心思,还望两位哥哥别生小弟的气。”
薛万钧哈哈一笑,连连摆手。
薛万彻用钵盂大的拳头捶了一下我的肩膀,:“老兄弟,想说什么就尽管说,自己兄弟,哪来的那么多忌口的。大哥要真是是生了气,俺老薛替你拔横就是。”
这个夯货,下手没轻没重的,捶得我一个趔趄
“大哥方才说的那句话,我深有同感,咱们兄弟三人都是飘零之人,没有什么根基可讲。我看得出来,两位哥哥的日子现在过得并不舒心。虽然现在有兵权在手,不过却仍是过着受制于人的日子。若不然,两位哥哥当初也不会受那剃发之辱。”
薛万彻以拳击掌,恨声道:“此仇若是不报,俺老薛即便是死了,眼睛也闭不上。”
薛万钧也是神色一黯,低头不语。
我微笑道:“仇当然是要报的,可是,两位哥哥可曾想过,这仇怨的根源在何处么?”
薛万彻恨声道:“自然是大哥和俺老薛被当做了弃子!”无错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