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看着接近狂躁的严子华,也知道严子华遇到不好的事。苏林出声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听到苏林充满担忧的句子,严子华真的想把一切都说出来。 严子华张开了嘴,明明嗓子已经准备出声,但是大脑却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最后他不带有什么感情的说:“这是我的事,我不想连累到你。” 已经够了,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苏林看着严子华满脸疲惫,用着麻木的表情说出这句话,他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严子华。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严子华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认定了的事,是很难改变。 即使自己能够帮助严子华,但是严子华怕连累自己而拒绝了自己的帮助,自己也无从下手。 想到这里,苏林只好说些其他事来转移一下严子华的注意:“你现在和你的另一半怎么样了?” 严子华疑惑的说:“我的另一半?”他立刻摇了摇头说:“没有,我现在还是一个人。” 苏林再次仔细的看着严子华的容貌,严子华看到苏林的眼瞳里倒映着他疲惫的面庞和不自在的神情。这个画面让严子华觉得在苏林的眼下,仿佛自己没有任何秘密一样,觉让严子华不由得害怕起来,想到这里严子华不由得靠着后面缩了一下。 苏林却不在意严子华的举动,用着确定的语气说:“不对啊,你分明就是……”说到这里,苏林又停了下来,他说:“不用担心,你暂时还不会死。” 虽然不知道苏林是不是骗自己,但是严子华安心了不少。他说:“谢谢你的安慰……” 严子华话音刚落,就看到苏林一脸严肃的对自己说:“不,这个不是安慰。你之所以不会死……” 这时候,响起了了报站的声音,报站的声音充斥着这个车厢,把车厢里的很多声音都掩盖了起来。苏林的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严子华却每一个字都听到了。苏林用看恶人的眼神看着严子华,毫无感情的说:“你是共犯。” 严子华被苏林的神情和话吓到了,他不安的看向苏林,他不解的问神神秘秘的苏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苏林却没有了刚才冷漠的神情,他对着严子华说:“我们到站了,就走先一步了。” 严子华立刻站起来,他问:“我是共犯,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林没有回答严子华这句话,反而给他递了一张十分简朴的名片,名片是白底黑字,字体是宋体小三,苏林说:“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 严子华下意识的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写着S市鬼怪防治中心,底下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严子华还想问清楚:“等等……”可是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人了。 这张小小的名片,就好像黑暗中的火柴发出的光芒,微弱但是能点燃起那弱小的希望。 严子华紧紧地抓住那张白色的名片,然后把它藏好了起来。此刻的严子华想:希望,一切都过去,让我回到以前普通的生活。 过了不久,他也到站了。他背起自己的背包,走出车门后就被站台上正盛的夏日炙热温度给袭击了。 车厢里过低的温度和站台过高的温度让他感到有些眩晕,他随意抬起手,擦了擦脸上冒出的汗水,然后快步冲进车站里。 他搭上了出租车,然后对着司机说出了那个好几年都没说过的地名:“司机,去盛安路。” 盛安路是在老城区里面,严子华的爷爷去世前把他的房子留给了严子华。 司机听了之后,抬手刹挂挡踩油门动作熟练的开着车去往盛安路。 严子华感受着司机那高超的开车轮胎不碰地的开车技术,又看着一路的景色,有些感概的说:“明明这个城市都变了那么多,但是司机开的车还是那么快。” 司机说:“那当然,技术不好都不敢开着车在街上溜达。” 司机的技术果然高超,不到40分钟就到严子华说的盛安路了。严子华看着面前老旧的楼房,楼梯间的入口处没有安装防盗门,而且楼梯也只是混凝土抹了一道,也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楼梯上的铸铁栏杆也依旧锈迹斑斑,布满灰尘。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时间就好像在这里静止了一样,根本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他走上三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那扇老旧的铁门。里面有些空荡,家具也没有多少。一踏进去,扬起一阵灰尘,清晰的脚印就这样留在地上。 严子华狼狈的用手捂住口鼻,刚才的灰尘向他扑过来,掉进他的眼睛和鼻子,此刻的他红着眼眶流着泪打着一个个喷嚏。 这个是两房一厅的布局,整间房子只有42.5平方米。严子华走到客厅,打开了去往阳台的大门,被室外白玉兰树叶切碎的阳光和室内扬起的灰尘形成一道道光柱。 看着这狭窄,朴素又凌乱的房屋,严子华却好像松了一口气,逐渐安心下来。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又像是对着早就死去的爷爷说:“我回来了。” 他从大学起就一直待在外面的城市,这些年过去之后,他还是回来了这里。 他想起小时候父母离婚谁都不要自己,他的爷爷曾经对他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这里,是他的家,唯一可以让他安心的地方。 他哭着说:“我回来了,我的家。” 只是,那个说好要一直陪他长大的人,却很快就离开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