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掌柜是从谢府出来的,谢家对他不薄。他在绥州帮忙谢姝沅管着铺子,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每年只有年末才回一趟汴京去汇报账目。
周双双被忽视了有点尴尬,她遇到这群人时便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不简单,原本想的是抢着表现一下,要是能搭上他们就好了。
“孟叔好久不见啊,我是和朝廷赈灾的队伍来的,顺便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事儿,如今是什么个情况?”
孟掌柜闻言叹了口气,“前边闹旱灾,我见情况不对便没有把存的粮食卖出去,又联合着小姐在这的其他家店铺收购了些粮食想先看看情况,谁知这直接闹了饥荒,周知府看着情况不对封了城,所以我连给小姐都送信都送不了。直到周知府逃跑了之后我才连忙送了信出去,想必现在那封信已经到汴京了吧。”
“你们现在余粮还有多少?”
“不多,前边城里百姓没粮食吃卖出去了些。后边情况严重时,我就擅自做了主张不定时的给城里的百姓施粥,也是杯水车薪而已,还请小姐不要怪罪才是。”
谢姝沅扶起孟掌柜,“孟叔你这次做得很好,晚点的时候把其他掌柜也叫来让我见见吧。粮食的事有朝廷解决。”
解决了这边的问题,谢姝沅他们才走去府衙与赈灾队伍汇合,一路上沈晏洐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瞧着沈晏洐波澜不惊的样子,谢姝沅好奇的问道,”你不惊讶吗?”
她在这边有铺子的事情连谢玉寒都不知道,跟着他来绥州只以为是谢姝沅贪玩。还有嘉县的事情,沈晏洐也没有问过半句,从认识到现在这人好像都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沈晏洐知道谢姝沅问的是什么,不得不说有时候两人有种难得的默契,“意料之中,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之前叫祁墨查过她,汇报上来的情况是她在大齐各州都有店铺,算是个十足十的小财迷?
谢姝沅被一噎,下意识的沈晏洐的话理解为“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开几间铺子嘛。”
突然就生出一种求表扬被忽视还被瞧不起的失落挫败感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乎,在这种情绪的催化下,谢姝沅在接下来的两天都没和沈晏洐主动说过话。
一行人都在周双双的邀请下住进了周知府家中,周知府家里大得出奇,金雕玉砌,雕梁画栋,可见周知府这些年不只是贪了多少绥州的银子。
住进去当晚谢玉寒就写了枫奏折送到了汴京,一边又派人去追捕周知府。
这两天谢姝沅接见各家掌柜都是蔫的,完全没有来时的兴奋。谢玉寒也是这几天忙于赈灾,重新恢复绥州的秩序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
沈晏洐住的这个地方还算清幽,与谢姝沅的院子隔了个谢玉寒。
他不是朝廷命官,带来的人也就楚岫在忙,他没什么事儿做一早起来就泡了壶茶在院子里看书。
祁墨在旁边走来走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晏洐。
“有什么话就说,别在这里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晕。”
“主子,冒昧的问几句,您和谢小姐吵架了?”
沈晏洐目光一顿,放下手中的书,“何来吵架一说?”
“没有吵架的话,谢小姐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和你说话,一见您就绕路走呢。”
自家主子没发现,他在旁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是吗?”
仔细想想,这几天好像也就吃饭的时候能见到谢姝沅,对方那话痨的性子也没有主动来找过他说话,确实挺反常的。
祁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主子,含含糊糊的问道,“您是不是哪里惹到谢小姐了?”
沈晏洐沉默,最后一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是那天从城西回来时的路上问了他个问题。
想到这霍然醒悟,不禁莞尔一笑,女孩家都这么爱胡思乱想的吗?不禁是个小财迷,凭空脑补的能力也是不弱的。
沈晏洐来找谢姝沅时,她刚洗漱完,脸上红扑扑的还带着几滴水珠,饶是可爱。
看到沈晏洐时明显的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别别扭扭的对着镜子梳妆,“你来干嘛?”
“那天我说的话没别的意思,因为之前第一次见面后我找人查过你,所以该惊讶也惊讶过了。”
听到沈晏洐的解释,谢姝沅不由得一阵脸红,想想自己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啊,因为沈晏洐一句话闷闷不乐好几天,多半还是自己脑补的,他又不是她的谁。
而且,闹别扭还被对方看出来了。
这样一想顿时有些羞愤懊恼,啪嗒一声,谢姝沅手中的簪子掉到了地上,一时间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谢姝沅还没缓过神来,便见沈晏洐走了过来把捡起地上的簪子,又稳稳地插在她了发间。
这一系列动作之自然程度,让她有些目瞪口呆,呆呆道,“谢谢。”
看着女孩有些呆萌的模样,沈晏洐突然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欠妥,最终还是按捺住,尴尬的别开目光,“那,我先回去了。”
谢姝沅乖巧的点点头。
看着沈晏洐离开的背影,谢姝沅深吸一口气,她的脸比刚才还烫是怎么回事儿,心还扑通扑通的跳。
难道......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