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的葬礼，沈久安和陈惟白带着孩子来参加。两个孩子对外婆没印象，懵懵懂懂的围在哭泣的陈惟白身边，陈惟白的嗓子已经哭哑。

沈久安没有哭，直到葬礼举行完毕他都没有流一滴眼泪，正如二十多年前，白芍葬礼上的模样。

陈惟白和沈久安没着急回新加坡，而是在陈家暂住了下来。

“久安，你跟我来趟书房。”陈旭叫了声沈久安。此时陈惟白已经和孩子们都睡了。

“嗯。”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信。她让在葬礼结束后给你，你看看吧。”

“好，谢谢陈叔叔。”

“恩，你先看，我去休息了。”

“好。”

信的外皮是很普通的大档案袋，里面装着大概有一千只千纸鹤，上百个带字的平安符，一张信。信纸是很陈旧、市面上很少见的那种信纸。沈久安缓缓打开信纸，读了起来。

久安，我的孩子，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对不起，让你经历两次丧母之痛。

你和小惟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的不称职导致了这一切，我没有资格怪你们。你们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妨碍到谁，妈妈能理解。

你们彼此真爱，能彼此相伴、照顾一生，妈妈也放心。很多感情，不论是大众能接受的还是不能接受的，存在即合理，妈妈不会觉得那是什么大的罪恶。只是，人言可畏，我只担心他人的恶意伤到你们，而我却无能为力。信封里的那些平安符都是妈妈为你和小惟求的，希望你们能够健康平安。那一千只千纸鹤也是我亲自折的，听人说，带着最强烈的愿望折够一千只千纸鹤，愿望便能成真。我那样做了，希望你们能开心快乐。

久安，因为我，你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天真浪漫、无忧无虑的童年，反而因为的我话背负着重担成长。妈妈知道你不快乐，你很孤单，哪怕后来和我团聚，也没能改变你的状态。妈妈知道，带给你的伤害太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对不起！

你和小惟在一起是真的幸福快乐，妈妈看的出来，从小就是如此。哪怕你和小惟差别很大，但你却唯独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和顾及，能放开自己，获得轻松和自由。这就是爱的力量。也许，小惟就是你此生的救赎，妈妈会支持你们，在天上为你们继续祈祷幸福。

小惟是个善解人意又敏感的孩子，这三年我不见你们，她肯定很难过，暗暗责怪自己。很对不起，我不见你们并不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我想让自己还债，还欠你的债。我欠你的陪伴，带给你的孤独，和至亲分离的痛苦，这三年来我体验过了，说实话，我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不知道当初年幼的你是如何承受这一切的，对不起！

久安，妈妈亏欠你的无法偿还，唯有祈愿你幸福快乐！妈妈爱你，最心疼的也是你！可是，妈妈不得不提一个自私的请求，希望你能照顾好小惟和桦林，你们兄妹三人能相亲相爱，幸福美满度过这一生！这样，妈妈也能安心了！（落笔——一个自私的母亲）

沈久安的眼泪湿透了信纸，将信纸贴近脸颊，轻声唤着“妈，妈，对不起，我误解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