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底油然升起得意之情,我乖乖起身拿着浴衣回了房。
我知道王易信,他也知道我,因为在高中很长一段日子里我们陪伴对方度过了很美好很单纯的日子。他喜欢我带刺的样子,喜欢我被激怒的样子,既然如此,我就反其道而行之。
从那天起我对待王易信的态度变得“安静”起来,他和我说任何话我都不笑,不怒,任由他,就算他突然离我很近我也不回避。
龚俊杰问我:“你和老板怎么了?还是你们以前像欢喜冤家的相处模式更好。”
“为什么?”我笑着问他。
“不知道,”龚俊杰又思索了一下,说,“因为那让我觉得你们真的活着?”
真的活着……
我早就死了,但我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死的,因为我不是在一瞬间死的,我是逐渐死亡的,一件件的事情把我推向死亡之谷。
但就算我的精神死了,我的身体还活着,所以我告诉自己我还不能死,无论如何或者,反正不能死。
「我永远都在一个矛盾的状态下。」
梁秋涧在两个月后也去了瑞士养病,他本说让他来硬性处理,我说我总不可能永远被他护着,处理问题还是从根源下手比较好。
王易信没有拦着我和梁秋涧的律师见面,也没拦着我继承梁秋涧的财产。
拖了两个月,王易信终于忍不住了。
一天晚上,我关了灯在酒店套房的客厅里看电影。
王易信走到我身边,也坐在沙发上。
“我做什么你都无动于衷了吗?”
“是的。”我看着电视说。
“我不喜欢你这样。”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
王易信轻轻的笑了两声:“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么说话。”
“你不也仗着我没钱没势才敢这么对我吗?”
王易信好似很疲惫,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这么久以来你对我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有感情,我谢谢你,但除此之外没有了。”
王易信疯疯癫癫的笑了两声,又叹口气:“如果我同意放过你呢?”
“那我谢谢你。”
“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情绪?”
“这就是我的情绪。”
“你总能把我逼死。”
“这是我的台词。”
“安篇……我真的很爱你。”
“谢谢,但对不起,我不爱你。”
王易信扶着头说:“我累了,就这样吧,你走吧,你去找青石川,让他给你安排职位,他安排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管你的。”
我压抑着心底巨大的喜悦:“你说的?”
“是的,我说的,你今天晚上就把东西清好,明天早上就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从沙发上起身,朝王易信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王易信受不了我,回了他的卧室。
我看着客厅窗外的天空,今晚的夜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