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他躺在我的沙发上,懒散的坐姿和他的高定西装真不符,“你就不问问她为什么去美国?”
“我不……”
“算了,”他打断我,“我问你才是傻子。仇宇不行了。”
我的神经紧了紧,慢慢把视线转向王易信。
“你没听错,仇宇快死了。”王易信说完扯出一个笑容。
我舔了舔嘴唇,说:“他活该。”
王易信爆发出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和他猜到了你会是这个反应。”
“你们有病吗?”
“我没病,他有病。安篇,他想见你,和你道歉。”
“想见我?快死了突然想见我?说起来也不觉得好笑。”
王易信的神色严肃起来:“是真的,他已经改过自新结婚了。本来很幸福,结果出了车祸,他老婆孩子都死了,就剩他了,但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
“你作为他的朋友就这么说他吗?”
“我已经尽力了,找了很多医生,但治不了啊,手术都没法做。”
“所以你要带我去美国?”
“是的,明天下午的飞机。我今天先带你去首都把住的地方定下来。”
“我可以去美国,但我不想去首都。”
“你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发展的,还有那个边阳是吧,说不定他在春秋也……”
“王易信。”我盯着他,“你不要滥用私权得太过分。”
王易信耸了耸肩。
我不能无动于衷,最好的办法是放长线钓大鱼。于是我站起身来说:“等一下。”
“你要干什么?时间很紧迫。”
“我打个电话。”说完我进了卧室,关上门,拨了边阳的电话,但他可能在打工所以没听见。
我拨了四个他都没接,于是我开始清行李。
就算和梁秋涧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多是一个人生活,所以我的行李很少。衣服只要是一年没穿的就会捐给慈善机构,虽然买了些奢侈品的包包,但绝大多数也是经典款,容量大一点,耐磨一点。
我把行李交给王易信,他问:“你就这两个箱子吗?”
我环顾四周:“还有这里的床单、被套、洗漱用品和书都是我的。”
“行,我回头让他们打包给你送过去,你把贵重物品带好,对了,钥匙给我一把。”
我把自己的钥匙递给他:“我就这一把。”
“好,先走吧。”
在高铁上王易信拿着平板问我:“你还有一处房产,没问题吧?”
“你说得像我不再回去了一样。”
“我觉得你在首都生活后就看不上W市了。”
“那是你,不是我。”
“随你。”他又看了看平板,“你正准备把这间房子过户给你的叔叔?”
“是的。你怎么都知道?你到底哪里来的消息?”
“商业机密。”王易信贱兮兮的说。
不过他处理事情的速度很快:“过户的事情等你从美国回来再继续;你租的那间房子在搬完行李后就等着退租;然后你家的老房子,你要出租或者卖掉吗?”
“不要。”我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这样空着房子迟早会坏掉,不如用来赚点钱。你不会等着拆迁吧,那起码三十年以后了。”
“不是。反正我不卖也不租。”
“你还是那么倔,唉,你就等着它坏掉吧。”
“每个星期做一次清洁就够了。”
“但你在首都上班,不可能每个星期回来。”
“所以你帮我请一个钟点工吧。”我对王易信说。
王易信眯着眼睛看我。
“怎么,不答应吗?”
我敢向王易信提要求是因为有个词叫“有恃无恐”。
王易信叹了口气:“我答应。”
我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发现自己变得幼稚了。
正当我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王易信又开口了:“喂。”
“干嘛?”我没好气。
“以后轻点踢,别踢坏了,毕竟你也是摸过的。”
王易信说的话提醒我了,无论如何高中发生的事情就是存在,我再怎么装作释然都无法遗忘和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