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保送考试的前两个月我爸找我的班主任,也就是地理老师喝酒,让他关照一下我。班主任是关照我了,亲自给我补600元一节的一对一课,并让我在最终的保送考试中做到了几近原卷的地理试卷。
可我那位从来不在酒肉场所鬼混的父亲因喝了太多酒而在第二天早上没能醒来。
我妈,那位从我六七岁起就和我爸吵架,告诉我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女人,因为接受不了刺激逐渐出现了精神问题。
她后来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害死了你的父亲。
可是我觉得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几乎每个跨阶级的人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本不该恨他们,他们抚养我,栽培我,虽说我的受教育程度比不上那些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但我在城乡结合部还算是全区前十。
只是,他们从没问过我,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读高中时最常对自己说的是:就这样吧,停下来吧,让我的生活如一潭死水吧。
可我的高中生活并不是一潭死水,它丰富、阴暗、羞耻,掺杂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的幻想、悸动、伤痛、虚伪、憎恨、自卑。
我并不去深究我的生活在什么时候被毁了,因为有太多比我更悲惨的人,那些残疾人、孤儿、乞丐、风尘女……
只是,我很遗憾,我没能坚持自己,清醒无比的陷入了沼泽,这些年我时常对自己说:不可以退缩,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李白言“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我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我永远在随波逐流,经常忍气吞声,到最后我自欺欺人的把那种敏感和隐忍视为一种成熟和沉静。
如果可以选择,我乐意于自己从未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