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老家离他现在住的海城不很远但也不近,坐高铁得两三个小时,再加上出了车站还得转车去镇上,再到周边的农村老家,单程得花半天时间。
楚钰早上出门,下午才到了原身老家平山村,根据原身的记忆,找到了原身家的房子。
平山村不算富裕,一片二层小楼里还夹杂着一些上了年头的红砖瓦房,原身家就是其中之一。旁边是原身的大伯和小叔家的房子,倒是都建得漂漂亮亮,更显得原身家格外穷苦了。
楚钰的行动还算顺利,没遇到什么阻碍就找到了原身家的户口本,然而离开的时候,他正好撞见了原身的奶奶王春娇。
乍一见到楚钰,王春娇完全没能认出来,直到意识到对方是从自己二儿子家出来的,她才睁大了眼睛,惊讶道:“楚玉?”
这个打扮气质一看就像大城市来的有钱有文化的小年轻,竟然是老二家的那个扫把星?!
“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王春娇皱起眉头,觉得事情不太对。
楚钰看了她一眼,一边关门一边随口应了一句:“回来拿点东西。”
“拿什么东西?”王春娇注意到楚钰完全不同以往的神态和语气,越发感觉有哪里不舒服,来回打量了他几下,怀疑地说道:“你是不是搞了什么美容整容的东西把钱用完了,回来偷钱来了?”
王春娇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睛却一点也不花,尤其是在钱财方面,一眼就看出楚钰这一身行头应该不便宜。还有那张脸,虽然她这个二孙子小时候确实五官不错,但长大了就越来越显土气,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标致又洋气,肯定没少花钱拾掇。
王春娇越看越觉得自己没猜错,当即就忍不住骂起来:“楚玉你个没皮没脸的,一个男的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打扮,你恶心不恶心?还想趁你爸不在回来偷钱,可真是个扫把星!”
楚钰闻言动作一顿,扭头看了王春娇一眼,似笑非笑道:“偷钱?这家里有钱可偷?我上大学之后兼职赚的钱有几千上万了吧,不是一拿回来就被你分给大伯小叔他们了?”
原身的父亲楚荣在家对原身家暴,面对其他人却十分窝囊。作为最不受宠的儿子,楚荣对父母反而有种无限讨好乞求认可的心理,因此没少被自己的兄弟占便宜。明明自己家才是最穷最困难的那个,但还要时不时贴补大哥和小弟家,有点什么东西总是先被他们拿了大头,连钱也会不知不觉就被王春娇“分配”到另外两家手里。
原身上大学三年,寒暑假也一直兼职打工,扣完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省下来一万,分几次拿回了家。
楚家从上到下都爱说原身读书时间长用钱多,要他赚了钱都得给家里。结果这个家里指的不是楚父,而是整个楚家。更确切的说,是除了楚父和原身以外的楚家。
原身上学花的钱其他人根本没出过一分,但原身赚回来的钱却要被楚父直接上交给王春娇,然后在原身大伯和小叔的三言两语之下,就被他们分走了大头。剩下的也是王春娇和爷爷楚洪的,绝对落不到楚父和原身头上。
楚父对此没什么意见,只要王春娇拿到钱能敷衍地说他一句好话他就心满意足。原身则是不敢有意见,在全家的压迫之下,该交钱的时候总是不得不交。
王春娇不是不知道自己偏心老大老三,对老二一家不太厚道,但人都有劣根性,喜欢欺软怕硬得寸进尺,楚父和原身都逆来顺受,她偏心也偏心得逐渐心安理得起来。
如今见楚钰突然敢反抗,王春娇惊愕之余只心虚了一瞬,接着立刻就不满地破口大骂道:“你个癞皮娃胡说啥呢?你是谁养大的?你爸又是谁养大的?你读书读十几年不是家里出的钱?咋的,你当了大学生就了不得了?给长辈交点钱也要拿出来说嘴?”
“长辈的钱给谁怎么分轮不到你管,你一个癞皮娃子叽叽歪歪个啥?就知道给咱们家丢丑,跟你那个婊|子妈一个德性……”
王春娇正骂得起劲,却突然感到一阵疾风从耳边划过,身后接着响起一声撞击的脆响,整个人顿时一惊,酝酿好了的大堆咒骂一下子被噎回了喉咙里。
她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院墙竟然被一颗石子砸出了坑,石子直接嵌在了里面,显然就是刚刚从她耳边飞过的东西。
这么大的力道,如果刚才稍微偏了一点,她的耳朵和眼睛恐怕都保不住!
意识到这点,王春娇当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地看向楚钰,嘴唇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
楚钰瞥了她一眼,不带感情地扯了扯嘴角,说:“我不管你把钱给谁,反正你们别想再从我这儿要钱了。等楚荣到了退休年龄,我会按国家标准给他付赡养费,其他的就别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