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只要心光如满月(二)(1 / 2)世女的燃情岁月首页

自那日审讯后蒲若斐倒像是逃过了一劫,延寿伯不知道去忙些什么,无暇来为难她其他人在行军奔波中无力自顾,也就再没有来找她麻烦的人。

相比于她的“幸运”,这一路上,世家贵族不知饿死、累死了多少人。叛军看到有气息奄奄者,从不去诊治,而是一剑戳过去送其早日归西给沿途的豺狼虎豹填饱了肚子。

想来也是,小皇帝都死了留这么群浪费粮食的人做什么呢。

整支人马东奔西窜,不去攻城占府反倒总往深山密林里走。他们边走边躲着勤王军,没打过几场仗,搭垒的火灶倒是一日比一日少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败相。

兵贵神速叛军带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世家子,大大拖慢了行军的进度,士兵们的士气也不高。许是连日的不顺让延寿伯生出了悔意,他将气全撒在了掳走的世家身上,于是叛军一不做二不休选了个良辰吉日将大半的人质绑起来推到了一个深土坑里,几十人一口气不歇的干了一晌午,尘土随着锄头飞扬,竟是将那帮世家子给活活埋了。

延寿伯胆大包天,埋了人后也不怕冤魂屈鬼找上门,看了四处的地势,竟下令就着那只坑驻扎过夜。伙夫取下身上的锅,踩着坑上刚填满的浮土生火做饭,有时士兵巡逻踢过新泥,靴尖甚至能带出一团头发。这让在陷车里的蒲若斐看得一阵胆寒,当晚的饭也没吃,一心在想如何逃走。

入夜,四周是密林,怪鸟在高木上嚎叫。更夫巡逻挑着马灯,微弱的烛火似是与夜色同流合污,露出的光芒只能照亮他们的足尖,远远看去,更像是一盏盏鬼火在凭空飘荡。

看守剩下俘虏的士兵打着瞌睡,倚着蒲若斐的陷车一动也不动,随着更夫的脚步都疲乏了,他睡得更像是死去了一般,连气息的吐吸都听不到了。夜深人静,蒲若斐准备逃跑,钥匙挂在那士兵的腰上,近在眼前。陷车笼子的木条与锁链都是可以徒手劈开,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准备先将人打晕,再悄悄用钥匙打开锁逃走。

在她准备动手的那一刻,林子里蹿出一串飞鸟,扇着翅膀飞向皎洁的月亮。地面上的景物依旧模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蒲若斐只感到吹在脸上的风急了些,不远处的一盏马灯也被熄灭,马夫取出火石,将灯芯重新点亮。

士兵的头上被落满了叶子,他打了个喷嚏终于醒过来,倚着陷车迷糊了一阵,才踉跄地舒展着腰去前面的车子查看。

蒲若斐伸手弹去衣襟上粘的湿叶子,而后又将车上刚铺下的树叶尽数扫了下去,即便看着士兵顶着枯叶摇摇摆摆,溜了一圈后又回来睡觉,脖颈又一次展露在她面前,她也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方才虽是看不着人,但鸦雀莫名的躁动,枝头上的树叶如雪花般飘下来,都让蒲若斐觉出了中军的不安。她猜想莫不是妥静出手了,只是小皇帝死了,玉玺兵符又不在延寿伯那里,她又派人来找些什么东西呢?

真相险中求,蒲若斐决定冒险再留一日。

可以说,她又一次理之当然了,放弃眼前这个大好的逃走机会,凭着自己的主张一意孤行,不能不说是任性。而倘若第二日延寿伯突然改变主意,拿她祭旗或是夜里多加看管的人手,那蒲若斐想要无声无息的逃出去,就难如登天了。

天亮拔营,果然出了大事。蒲若斐是被兵士的报数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看到那人扳着指头,来回跑着数自己看管的俘虏,数了三四遍确定一个人也没丢,才放下心来。

兵士嘟囔着:“好端端的活人不救,偏要抢死人的尸体,真是怪!”

营帐驻扎在埋人坑的上面,土壤没有翻新的痕迹,那昨夜妥静救的就不是刚活埋的人。蒲若斐从牢笼的空隙中探出手拉住兵士,将衔接腰带的带钩摸下来塞给他,问道:“有劳小兄弟,昨夜我睡得沉,咱们军中出了什么事?”

带钩是金镶玛瑙的带头配着一只青玉环,四滴如泪的玛瑙点在黄金圆片的底座上,像是在闪着一百石大米的光辉,让兵士的眼都看直了。他哪里见过这等好东西,便忙不迭将东西收入怀里,悄声道:“你不知道,皇帝的尸首被藏在中军里,昨夜可奇了怪了,看守的人没听见一声响,今早一看那尸体竟然不见了,伯爷下令严查呢。”

腰带没了衔接的东西便空落落的,蒲若斐一边给它打个结,一边奇道:“皇帝死了也有一段日子,怎么伯爷一直带着她,咱们却闻不到尸臭呢?”

士兵翻了个白眼:“人家大人自有法子,你跟着瞎操心什么,”说罢,他又啧啧感慨:“都传你跟公主的关系不一般,怎么人家宁愿抢没用的死人,也不愿意救你这个大活人出去呢?”

蒲若斐想,那日她只看了小皇帝撞到头破,到底也没亲自去试探有无气息,怕不是小皇帝没死,所以延寿伯才一直带着“尸体”行军。

士兵见她出神,朝她脑袋拍了过去,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想什么呢!倒是跟我也说说,咱们公主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跟其他地坤中泽叫得一般好听?”

地坤珍贵,军中的军妓俱是中泽,那士兵出身卑微,怕也是没尝过地坤的滋味,一双眼睛色眯眯得很,急切的等蒲若斐分享她的床帏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