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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疆脸色苍白如纸几乎听不到呼吸声踏雪心道不好忍不住侧头看西流,见他双眉蹙起眼中满是忧色。

全身经脉尽断就是此刻输送内力也是回天乏术武功是废了但最后是死是活还是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燃烧的枯枝不时发出“哔波”声,更衬得山洞之内气氛沉沉寂静无声。踏雪起身走出洞外,不欲打扰两人最后的时光。

他在这山林里转悠了一会儿,遇到一枝斜飞而出的枝桠脚尖轻点飞身而上,以手枕头仰身躺到在树梢月色绵延千里,他忆起一些尘封许久的荒唐往事。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爱上一个女杀手。

爱得癫狂若痴,孤注一掷愿为她卸刀归野,柴米油盐。然而他的男欢女爱、红尘痴傻终究是输给了立场和算计,衣香鬓影的刀光剑影,险些让他命丧。

是他不够好吗?他常常想。

想多了他便不想了。

是勾栏瓦舍里优伶们的嗓音不够婉转动听、身段不够美妙曲折吗是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们不够温柔、不够婉约善解人意吗何苦要与那些无情无义,笑里藏刀的女杀手周旋呢,一不小心还得搭上小命。

长大了,得学乖了。

不再跟女杀手纠缠不清、盲目动情了。

所以当他得知西疆二殿下被东朝女杀手拐跑时,一瞬间乐了,可当知道女杀手为了他叛出苏冕与整个东朝为敌时,又乐不出来了。

所以真的是他不够好吗?

踏雪望着头顶弯弯的月亮,忍不住想,那要不要再给她一个机会呢?

他独自躺着琢磨了一会儿,翻身下树拾起几棵枯枝,重新往山洞走去,他走得很轻,很慢,似乎不想知道洞里的那个答案,似乎那个答案牵系着他的选择,如果……他想,如果无疆没死,那他要不要再去找那个薄情寡义的女子呢?

洞里静悄悄的,只有柴火的“哔波”声,踏雪脚步一顿,心渐渐凉了下去,他听不到呼吸了。

他们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吗?踏雪有些难过地想。

他静静地站在西流身后,许久,才上前,轻声道:“子游兄,节哀。”

可是西流一动不动,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像是一座僵硬的石雕。

踏雪刚跟无疆同病相怜完,此时又似乎能与西流感同身受,他有些不忍,上前劝慰道:“子游兄,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西流似若未闻,他只是抓着无疆,指节微微泛白。踏雪看不见他的表情,上前一步蹲下身去,握住西流同无疆的手,“对不起,此事是因我而……”

踏雪的未尽的话陡然断在半空,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两手交握处,怎……怎么可能?!

他感受到了那只手上尚未断绝的微弱脉搏,倔强地跳动着,并且正以燎原之势复苏,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体内断尽的经脉正在以某种不可抗拒地姿势续接回去,有某种奇怪而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流转积蓄。

“怎么?”踏雪双眉拧起一道刀锋,这世间怎么会存在尽断的经脉自动恢复的逆天操作?

西流抽回手,看着满腔疑问和讶异神色的踏雪,万千思绪在脑海中闪过,他审视着眼前之人,而后将诸番事情的将前因后果细枝末节全都将考虑了一遍,似乎才下了决定般,对踏雪道:“她吃过孤燃花。”

“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百年一朵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花?”踏雪惊道。

西流点头,目光沉静而深邃,“我怀疑冷凤也在找此花,且正是因此才盯上小白花的。”

踏雪垂首倾听,眼中风云变幻,一瞬间似乎很多事情都能想通了。

西流道:“小白花进入冷凤的书房,发现屋内尽是医药之书,还有桌上的八个大字,我当时就在想也许冷凤受伤或者生病了,他不想被人知道,于是派人追杀小白花,然后在追杀的过程中不知道怎么得知了她身体的异常之处,发现她服食孤燃花的事情,我觉得这是能解释得通他为何一直追杀小白花并且知道我们进入流离黑是的唯一原因我们是在墙上写下孤燃花之时才进入了冷凤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