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寻、田仲陵追上王谢二长老,表明心迹。
田仲陵道:“此番王谢诸阀主命我等二宗助力那道主北战,其中另有深意。那道主如今虽为我中洲大能,但其非我族,其心必异!我等二宗名为相助,实为钳制,王谢诸阀主虽未明言,但我等岂能不知?”
王芳之、谢荼听了,都沉吟道:“这话却有些道理。”
黄寻道:“二位长老,我等岂能不知道二位大计明智,但若是我等都在一起,让那道主独行,他若有诡计,对我中洲岂不是不妙?我等此番随那道主同行,正是做一番钳制,以保诸门阀安稳。望两位长老明辨。”
王芳之、谢荼转怒为喜,笑道:“黄宗主、田宗主一片忠心,我等险些误会了。好好好,如今分兵大事已定,有二位钳制那道主,我等是放心的,只是辛苦二位。”
黄寻、田仲陵拱手道:“王谢于我二宗如胜过生身父母,大恩难报,大情难还,此等事情又算什么?只求二位长老能知晓我等忠心,虽有万死,我等也甘心无悔!”
王芳之、谢荼都欢喜,挥袖而去。
黄寻、田仲陵在后面拱手拜别,叫道:“恭送两位长老!”
灵云、霞海二宗主所行之事,冬鬼虽然不知,但也能猜出一二,但他并没有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只是全心谋虑兴复九幽的大事。
这边黄寻、田仲陵返回,拱手禀报道:“道主,如今分兵大事已定,我等灵云、霞海强修齐至,九幽诸部也到齐,不知何日动兵?”
冬鬼笑道:“二位不急,我等以三日为期,三日后立即动兵。”
二宗主拱手道:“遵命。”
各部修士暂时在海边驻扎,只等冬鬼下令。
在这三日时间里,冬鬼独自腾云在王谢周边区域徘徊,他并不是闲着无聊,而是想要寻找隐宗所在!
当初林三立计,若九幽有难,诸部当分为三处逃离,一为四海之地,袁无舌领六部恶鬼前去二为北洲穷奇一族,何无魄领另外六部恶鬼前往三为隐宗虚空神山,彭蠡领大舜修士前往。
冬鬼此番兴兵北攻,要重招旧部,如今四海中袁无舌旧部已至,北洲战乱难通,何无魄旧部不可能前来,最后剩下的便是彭蠡所统的大舜之部!
冬鬼虽然有心召集,但隐宗虚空神山诡秘难测,除了隐宗弟子之外,外人绝不知晓。林三虽然为隐宗神子,但也遵守隐宗世代的规矩,没有将隐宗的秘密告知别人。
冬鬼虽然听林三说过,隐宗处于王谢二阀附近,但并不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因此,他只能在周围盘旋,希望能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冬鬼在周围盘旋两日,始终没有发现隐宗的任何踪迹,不禁叹息道:“当初林三曾说,隐宗所在玄妙难识,且其中神妙无穷,非有隐宗真正神法绝难进出。隐宗秉承庄周大圣之道,继发郭象真人之法,正因此等隐藏无为手段,才保得万代不损。此法虽好,但如今却难为我了!”
在这第三日之时,冬鬼在空中苦闷,突然看见东面山间闪动一丝异光,但光芒稍瞬即逝。
冬鬼心动,立即飞身下去,朝那光芒所在追去。
冬鬼落下,正处在山间,周围密林苍竹,葳蕤幽深,上有点点青雾萦绕,下有彩雉白猿闲行。
冬鬼环顾四周,不知所在,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青山闲闲桂花落,大梦沉沉白云幽山人不知多少岁,推窗直看三万秋!”
“朝伐苍柯兮食松屑,暮枕清泉兮倚月落世人嘲我兮顽且鄙,唯有圣人兮知我心!”
歌声时近时远,清越嘹亮,听了让人解忧,闻了使人脱尘。
冬鬼疑道:“这是何人唱歌,超凡脱俗,暗含自然,恐怕不是常人?”
冬鬼循声而去,越过一座山峰,正看前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樵夫,此人中等身材,满脸长着黑胡,头戴黑麻帽,身穿灰布衣,脚踩黄草鞋,左腰间挂着斧头,右腰间用细绳拴着两条鱼,背上背着两捆柴。
这樵夫看上去没什么不凡,只是边走边唱,时而发笑,颇为悠闲自乐。
冬鬼收敛神力,变成个普通农家子弟模样,缓步上前,叫道:“老兄!老兄慢走!”
那樵夫闻言停下,转头叫道:“哪个叫我?”
冬鬼上前拱手笑道:“老兄,是我叫你,有些事情要请教老兄。”
樵夫扶了扶身后柴捆,咧嘴道:“呀,兄弟,你倒是面生,不知有什么事要问?”
冬鬼笑道:“小弟偶入山间玩耍,刚才听得老兄歌声有趣,是从来没听过的,因此沉醉不能移步。此番特来求问老兄,这歌可是老兄所作?”
樵夫笑道:“我哪有这才?这歌是我从东面钓鱼老爹那里听来的,瞧,我还从他那栓了两条鱼来!”
樵夫说着拎起腰间双鱼给冬鬼看,冬鬼目光一扫,立即发现这双鱼眼中飞速闪过黑白光芒,但稍纵即逝,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