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隘口,变成了坦途,南北商旅往来不绝,代北也已渐染华风,城池林立,阡陌相邻,我看过御史府的户籍,那时候,代郡有户三万余,口17万雁门有户四万余,口20余万,上谷有户三万余,口12万人”
这是李左车熟悉的景象,也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代北三地地边胡,常年被寇,故人民矜懻忮,任侠好气,不事农商。然迫近北夷,秦赵师旅亟往,中国委输时有奇羡。其民羯羠不均,自全晋之时固已患其僄悍,而武灵王开边,胡服骑射,益厉之,其谣俗犹有赵之风也
“除了代地,秦始皇帝的目光还看得更远,他看到了塞北的草原,滴翠流霞,川原欲媚,坡草茂盛,牛羊骏马点缀其间,匈奴人毡帐王庭就树立在阴山之下。”
于是秦始皇帝生出了征服的欲望,他要让帝国疆域,将这片富饶的草原囊括进来,筑起篱笆围墙,让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而现如今,我来到恒山,又看到了什么?”
黑夫可不止在上面留了个“到此一游”,他还想了很多。
“秦始皇时拓展出去的疆域,云中、北假,已被匈奴夺回,冒顿的王庭重新树立在阴山之下。”
“而赵无恤和十多代赵人开发的代北,有五十万中夏百姓生活的代北三郡,也沦落胡尘!”
“本来就遭到叛乱、战火,恒代而北的城池,多为丘墟而如今匈奴为韩广所诱,过长城南下,更是乱离尤甚。飞狐以西,烟火断绝,百姓黔首,或死于乱麻,或为匈奴所掳,于是民生耗减,且将泰半!我听说,匈奴将代人大肆迁往草原,数万人络绎北行,哭声不绝,也有代人壮士奋起反抗,苦苦坚持”
“李左车,你说得没错,代北寒风刮在脸上,很疼。”
“但,有匈奴打在百姓身上的鞭子疼么?”
李左车长叹:“夏公心系百姓,有圣人之仁,代人自当携壶浆以迎,但人情不能变成粮食。”
黑夫笑道:“李左车啊李左车,知道你为何敌不过韩信么?”
“不止是他兵多,国强,更因为你相较于他,行事太过冷静,太过循规蹈矩!”
李左车的确是世之良将,但因为这种万事求稳的性格,对付一般的将军还行,可遇上韩信,就往往会为其天马行空的战术所败。
这话倒是让李左车愣住了,默然反思间,黑夫说道:
“我雄心不似秦始皇帝那般大。”
“但绝不能比赵无恤更小!”
“只要已融于华夏的固有领土,有一寸在敌手中。”
“我便不会停止进军,不论冬夏!“
“别说三个月,就算三天,我也不想等!”
“定要尽快将代北百姓,从匈奴和夏奸的奴役下,解放出来!”
至此,李左车竟也不再反对冬日入代了,在陈胜请为前锋时,他也朝黑夫作揖道:
“代地养育了我,又是大父曾与匈奴血战之地,请让李左车,效绵薄之力罢”
“我来恒山时听闻,如今代、胡放弃飞狐口等关隘,彼辈定是以为阵战攻防难敌夏公,便想利用代北广袤,冬雪时至之际,引诱夏公深入,不可不防!”
黑夫颔首,此事他已得知,反倒意味深长地说道:
“冒顿是捕鹿捕多了,以为自己是猎手,布下陷阱等我去踩,但谁人猎人,谁是猎物,还真不一定!”
这一刻,一向用兵四平八稳的黑夫,仿佛是被项羽附体,又好像是飘了。他笑道:
“明日便让大军道飞狐口入代,将我的旗帜打在前方,本摄政要亲将车骑,追击匈奴!“
:第二章在晚上,另外我说过是“下周”完本对吧,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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