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打眼就看见了小六的尸体在屋子里,屋子的门没关,尸体没有任何遮掩的就这么冲进皮三的眼里。
麻木了一晚上的神经在这会陡然崩开,两行眼泪悄无声息的挂在了脸上。
混杂着雨水,冲洗着脸上的灰尘,一道道冲刷过的痕迹在脸上显露。
农思杨去信一封给背后的主子,言明不久之后就带着此方县太爷跟价值一千两白银的书画前往府邸。
写完信,信纸铺陈在桌面上,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往事。
农思杨本是进都城考试的书生,发挥正常,还在发挥空间极小的余地下打动了各个判卷的官员。
放榜之时,名列红榜第二,也就是这一届的第二。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奈何,奈何,总有事实无常。不久之后,红榜只列二十位考生通通被打入大牢,连带着血亲、七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一块窝在牢房里面。谩骂,苛责,不解,痛苦每天都在牢房里面出现。
谁都知道这是什么下场,连带着九族,不是问斩就是流放,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无妄之灾,还是不一定能挺过去的那种。
从心有不甘到不解到愤懑到麻木,农思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等待着皇帝下令将他们放了出去。
终于
等来了最终的判决书,问斩。
稀里糊涂之间,从光鲜亮丽,风头正盛的举人变为即将问斩的罪人。
万念俱灰,亲人的疑问农思杨也回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判决下来以后,牢房里对农思杨的谩骂越来越多。怨念、愤怒充斥在牢房的方方寸寸。
百嘴莫辩,往日里的高傲被击碎一地。
时日在恐慌间缓缓度过,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排名从后往前砍,这个时候倒是考的排名高的好处体现出了几分。呵呵,晚死几天。
人头滚滚,砍了三天才轮到农思杨。
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