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刚才那个冰系阵法卷轴是不是用了两次？阵法卷轴不是跟灵符一样，使用一次就该废了吗？”

一片惊疑声中，开赌局的小哥呆呆地给月洐数着灵石。

与此同时。奇宝斋的二楼，越过柜台后面的六扇屏风，又是一番景象。

半人高的落地白玉瓶中插着七彩灵翟的翎羽，灵兽纹饰的玄铜炉中飘出淡淡的熏香，香炉旁的茶几雕花精美，配套的几把交椅围绕摆放。

月烑正坐在其中一张交椅上，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茶。

在她旁边，李掌柜正满面堆笑地介绍着奇宝斋的情况。

一盏茶即将见底的时候，从屏风后转出一个富商装扮的中年人。中年人周身华服美玉，一双手带了八枚戒指，个个镶着指甲盖大小的宝石。打扮虽然富贵无比，可偏偏长了一脸的络腮胡，还挺着个将军肚，颇有屠户气质。

李掌柜见到中年人连忙起身行礼，然后向月烑看了一眼，说道：“就是这位。”见中年人落座，他又向月烑介绍道：“这是本店的主事，洪五爷。”

洪五爷本名洪金柜，只因在家中行五，所以人称洪五。之后做了这元城奇宝斋的主事，下面人便抬举他一声五爷。久而久之，倒没什么人知道他的本名了。

洪五爷笑着说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能接待月三小姐这样的阵师，洪某真是三生有幸。”

月烑浅浅一笑，说了句：“洪五爷客气了。”

见她反应平淡，洪五爷有些意外，抬眼看向李掌柜。不是说这小姑娘找上门来卖卷轴的吗，怎么看起来不太积极啊？

李掌柜也有些尴尬，人家抢着卖的时候他没收，这时候人家拿架子了，他也没办法。只得陪着笑脸说道：“之前是李某不识货，多有怠慢，还请月三小姐见谅。”

月烑微微挑眉，不识货？是根本就没看货吧？不过她活了两世，商人见多了，也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较真。

她扫了李掌柜一眼，然后对洪五爷道：“如今见识了卷轴的威力，这生意奇宝斋打算怎么做？”

洪五爷一晃神，只觉得自己面前坐的不是个十一岁的姑娘，而是个久经商场的老江湖。明明是懒洋洋的问话，怎么听上去却有几分压迫感？不过他毕竟是商场老手，反应极快，打了个哈哈道：“不急，咱们先喝茶。这做生意就像交朋友，得慢慢来。”

月烑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既然这样，就请洪五爷慢慢想，想好了再跟我联系。”

洪五爷见她竟是要直接走人，连忙道：“既然月三小姐快人快语，那咱们就长话短说，如何？”

月烑见他这么说才又坐稳了身子，旁边的李掌柜连忙为她续了杯茶。

洪五爷这才舒了口气，心想，这姑娘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啊？面上却是笑容可掬地问道：“月三小姐可是拜在天灵山智云真人门下？”

“不是。”

洪五爷微微诧异，天灵山只有智云真人一位金丹阵师，若月烑不是他的徒弟，那这卷轴的来历可就值得推敲了。“我听说刚才月三小姐使用的卷轴中有冰系、雷系两种阵法？”

“不错，我使用的确实是落雷阵和寒冰阵。两张都是六阶阵法卷轴，每张可以使用三次。”

“可以使用三次？”

“是。这阵法卷轴的刻制方式与一般的有所不同，恕不便透露。”

“哦……阵师不是只能刻制与自身灵根同属性的卷轴么？”

月烑挑了挑眉，问道：“洪五爷这是想打听卷轴的来源吗？”

洪五爷干咳一声，说道：“奇宝斋的规矩是不问卖家渠道的。在下只是有些好奇，月三小姐不方便说就算了。”他觉得月烑的言谈举止不像个小姑娘，背后多半是有高人指点，而且能拿出连他这个奇宝斋元城主事都没见过的阵法卷轴，那背后的高人想必不一般。

月烑本就有意隐瞒，见他面露猜疑之色，便顺水推舟道：“制作卷轴的是家师，不过家师的名号却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这卷轴我可以长期供应便是了。”

洪五爷果然信了这话。又听到可以长期供应，更加动心。这卷轴的威力他方才在搂上已经看到了，知道必然能成为畅销货。而且比试的事情明天就会传遍整个元城，他连宣传都省了。“月三小姐……”

“洪五爷可认得这个？”

洪五爷被她打断，微微一愣，见她手上拿着一面镜子，不觉有些疑惑。不是在聊卷轴买卖吗，怎么话题突然跳到镜子上了？细看之下发现这镜子竟然是奇宝斋的商品，心中便有了些猜测。“自然认得，这是我奇宝斋的定制款。”

“定制款？”莫非是萧家定制的，有什么特殊用途，所以萧杰才会带在身边？

“就是买家指定奇宝斋制作的物件，一般会有些特殊的要求。这镜子月三小姐是从何处得来的？”

“捡的。我想物归原主，洪五爷可知道是谁定的？”

洪五笑了，这小姑娘果然厉害，不过他洪五也不是傻子。“这镜子若是在元城定制的，我们自然可以查到记录。不过就算查到了，也不能告诉月三小姐，因为奇宝斋不会透露买家的信息。”

他本以为月烑会继续追问，可月烑却只是哦了一声，便似乎不再关注那面镜子，转而问道：“那卖家的信息呢？”

“自然也不会透露。不过……今日之后怕是元城都会知道这卷轴出自月三小姐。”

月烑心中了然，毕竟她当街劈了王公子，恐怕这时候消息已经传开了。“只要不涉及家师即可。”

洪五爷哈哈一笑，说道：“阵法卷轴是月三小姐拿来的，其他的奇宝斋一概不知。”

月烑微笑着点头，说道：“这阵法卷轴我可以只向奇宝斋供应。”她边说边举起手中的镜子，有意无意地摆弄着。

洪五爷看着那镜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心想：难道买断的条件就是这个？他毕竟是个商人，思索片刻后便说道：“月三小姐可知这镜子如何玩赏？”

月烑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问道：“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玩赏方式？”

洪五爷别有深意地一笑，说道：“看这镜背纹饰的雕工，应该是出自龙先生之手。听闻龙先生两年前做过一批镜子，满月时放入水盆之中，镜面反射月光能够显示出字画。当时我们还开玩笑说这东西适合存放藏宝图，呵呵，就不知这面镜子是不是我听说的那批货？”

月烑心领神会地收起镜子，说道：“我可以保证，这种阵法卷轴只会摆在奇宝斋的货架上。”

两人相视而笑，生意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