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 苔痕上阶绿(2)(1 / 2)亚利桑那艳阳塔首页

临近期末的时候,伦弈恪的手机被梅姨收了,澜莣问了他几次原因,他都是打着马虎眼,没细说,从那儿以后,伦弈恪“路过”文科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澜莣总会在课间,接水,午休一歪头看见他,抱着讲义,提着录音机,又或正大光明走进来布置英语作业。

那节公开课格外成功,外校老师,学校教研组都很满意,澜莣更是被班主任接二连三的夸奖。

圣诞节的时候,澜莣跟卡远他们相比去年,早就打成一片了。今年几个人订在学校门口的饭店大吃了一顿,然后又去KTV玩的不亦乐乎,澜莣跟着她们稍微喝了一点啤酒,等到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刚刚开门,就见到客厅灯火通明,爸爸斜靠在沙发睡着了,但刚听到动静就又醒了,揉了揉额头,满脸疲惫,连胡渣都没来及刮,看着门口换鞋的女儿,抬了抬表,“澜莣,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

澜莣一时心虚不已,像是错事被抓包的小孩,低着头说:“今天是圣诞节,和几个同学去过节了。爸爸怎么回来了?”

那头缓缓站起来,往茶杯里添着水,“这几周事情不多,想着你要期末了,就回来看看你,你平时都回来这么晚吗?”爸爸不可察觉皱了皱眉。

澜莣敏锐的感觉到空气中的不信任和怀疑,疲惫地说:“没有,就是今天。”

“期末考试准备的怎么样,这段时间的成绩呢?”爸爸又转身去厨房烧水,路过她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问:“你喝酒了??”

澜莣的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只是果酒···”,一瞬间所有的解释突然变得苍白无力。

爸爸彻底冷了脸,把锅放到架子上以后,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澜莣,你原来不会这样,女孩子家还是要注意安全。”

原来?那也是我和妈妈两个人的原来。大晚上无端被怀疑,澜莣只觉得委屈和无力,“嗯,知道了,您早点睡,我先上去了。”说着带了些力道的关上了阁楼的门。

周六一早,澜莣刚刚睁眼就听见,楼下爸爸在打电话,“对啊,那些项目给小王吧,我担心澜莣,她也快期末了,等到下学期她开学我再回去吧。”

看见澜莣走下来,爸爸很快挂掉了电话,身上的围兜还没摘,指了指餐桌,“给你做了早点,你看看你还想吃什么,就在给你做一点。”

澜莣看了一眼桌上煎焦糊的鸡蛋,摇了摇头,“没事,就这些吧。我先去洗漱。”

还没进浴室就听见身后带着歉疚的声音传来,“澜莣,昨晚对不起啊,你们小孩儿偶尔玩一玩也是正常的,我就是担心你。”

澜莣回头冲着那个围着围兜,正懊恼的挠着头的爸爸笑了笑,“我知道,没事,我没怪您。”

那天以后,澜莣有了早餐和夜宵,她终于体会到画画说的,晚自习下课回家就是要吃一碗热乎乎的鸡蛋面再学习才有劲儿。现在推开门的时候家里总算不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烟火气息,可越是这样,澜莣越躲着回家,一是总觉得父女共处说不出来的尴尬,二来她知道这样照顾注定是短暂的,她越是享受沉溺就告别的时候就越痛苦,还不如从开始就不觉得有多好。

澜莣爸爸觉得女儿长大了什么都不愿意说出口了,不再是原来肆无忌惮勾着他脖子讨要裙子的小女孩了。

两个人就在这样来回婉转的自相矛盾里,躲躲藏藏,各怀心思的熬到了高一最后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

这一次澜莣没有理科的拖累,成功坐稳了文科第一的位置,年纪大榜她和伦弈恪稳当当的并列成一排。

家长会的时候,爸爸笑的满脸春风,找着班里的第一个位置坐下。安排好了家长同学们该回家的回家,愿意等的也可以留下,考在中不溜和下游的同学,一步都不愿意离开班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恨不得一字不落的听见班主任和各科目老师的点评。

澜莣一出来,画画就叫着她一起去操场走走,转到楼梯口,就遇上了伦弈恪卡远他们,卡远一见她热情的不得了,“澜莣,走看我们打球去,不对,是看我们恪爷投三分。”卡远朝着伦弈恪抬了抬下巴。

他们选的球场在单杠器材旁边,澜莣和画画一溜烟就翻上去坐着,在单杠上晃荡着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八卦,“澜莣,我下学期要开始准备艺考了。”画画突然换了话题。

“学美术吗?”澜莣看着旁边的画画笑的张扬又坦荡。

“嗯呢,你呢你以后想上什么大学啊,想干什么工作。”澜莣看着远处的教学楼,夕阳的碎钻,洒满了整个校园,还有在球场上满头大汗,刚刚投进个三分的少年,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原来都是妈妈规划,妈妈走了以后,我其实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知道总不能太差就是了。”

“唔,其实你应该找你喜欢的事情做,比如我就想当个画家,只要是你想的做的事情,努力做到了妈妈在天上就一定会开心。好可惜,早点认识你,就能早认识你妈妈,你这么漂亮,你妈妈肯定更好看。”画画一语点破,难得的认真又严肃,末了还盯着澜莣的小脸打量。

“哈哈,画画学画画真的是,绝配。”澜莣笑着点评。

“那你呢,平时除了学习还喜欢干嘛。”画画捏了捏澜莣的脸。

“呜呜,我呀看电影,写随笔,看小说。”澜莣被捏着脸嘟嘟囔囔的说。

“还真是个小宅女,想想自己未来的职业,一直这么按部就班多无趣。”画画松开了她的脸,跳了下去,“我去买个煎饼果子你吃吗?”

“去吧。我不吃。”澜莣撑着手朝后微微靠着,想着画画的话,眼泪婆娑的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