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雪接二连三的下了一场又一场,赵庄里的农户们已经有半月不曾出门了,平日里北风刮得也狠,院子中堆积的谷子都冒着白尖儿,齐刷刷的两排实木屋子封的严严实实,里间的炉火烧的正旺,壶嘴上也咕咚咕咚的腾着热气,赵妈子从东间儿走出来,望了一眼外边的日头。
“我说胖丫,这都几点了,这太阳升不起来,你就也不忙着做活了?”整个庄子里,属她的嗓门最高,这一醒,叫嚷着就走进了楚如画的房中。
丫头喜糖皱了皱眉,憋憋屈屈的回道:“赵妈妈,公主她不舒服”
“不舒服!老娘还不舒服了!从昨儿起,她就没走出这个屋子半步,秋季堆下来的谷子谁收拾?从宫里滚得出来的贱骨头,在这儿装什么金枝玉叶!母亲都进了冷宫了,那是活死人的地方!娘俩一样,这辈子也就这个贱命了!皇后娘娘可是发了话,她要是敢不干活,先斩后奏也不迟!”赵妈子说着撸起了袖管,迈着大步子就朝楚如画的床边走去。
哐啷!楚如画连滚带爬的被赵妈子拖了下来,浑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了一般,叫嚣的疼,额头上的神经线像是绷紧的弦一样,砰的一声炸裂,楚如画伸出手指,遮挡住了前面刺眼的光线。
木屋白雪喜糖
天呢,自己不是被平乐推下了悬崖吗,为什么她连死都不安生,来到阴间还要被这个刁婆子折磨!
“装死?你死了宫里头不过就是少了只牲畜,有谁还会管你,赶紧给我起来去外边干活去!”赵妈子将被子一脚蹬到了炉火旁。
楚如画愣了半晌,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喜糖,看着它委屈巴巴的小脸,心中的怒火一下窜了上来,这个刁奴,从前就没少在她手里挨打,喜糖就是活活被她打死的,现在来到阴间还这么猖狂,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楚如画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流油肥润刁钻的老女人,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把她那副拜高踩低的狗脸撕碎!平日里忍忍也就算了,可如今这刁奴是越发的得寸进尺!若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岂不是日后就要上天了?楚如画死死的瞄准这个恨之入骨的赵春米,挥起手臂就抡了下去,清脆的巴掌声在整个冬日的小屋里回响,喜糖捂住了嘴巴,滴溜溜的瞪着双眼,惶恐的退到了门槛后。
“你你想造反啊!”赵妈子捂着脸,气得发抖的手指,颤颤冷冷的指着楚如画。
楚如画舒了口气,扑了扑自己身上的土:“赵春米我告诉你,今儿你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就算我被遣送出宫又能怎么样,那我也是名正言顺的长公主,奈何平乐看见我也得毕恭毕敬的叫我一声长姐,你是什么狗东西?你也配?”
赵妈子的脸被气得铁青,随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鞭子,扬起手就要朝楚如画的身上抽去。
“不要!”喜糖吓得大叫,一步挡在楚如画的面前,啪的一声,从左脸一直到脖颈,皮开肉绽,印出了长长的一道划痕。
楚如画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喜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无穷的怒火燃烧着全身,楚如画一把揪过赵妈子手中的鞭子,扬起来就朝那刁奴抽去:“你如今还是这般模样,死到临头不知悔改!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仆人吗,从现在开始,谁若再敢动我身边的人一指头,就休怪我不客气!”
赵妈子连挨了几鞭子,疼的她龇牙咧嘴,嘴中嘟囔道:“挨千刀的,这是女鬼上体啦,别打我了,哎呦!”
楚如画自是知道这刁婆子不禁打,几下过后便是呼呼的喘着粗气,再打下去估计半条命也就没了,“你也知道疼,喜糖就是被你这鞭子活活打死的,我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喜糖早已骇破了胆儿,不知道今儿这公主是怎么了,大病一场就和脱胎换骨了一样,变得天不怕地不怕:“公主别打了,会出人命的,闹出事儿宫里就来人了!”
楚如画将手中的的鞭子扔到一旁,转过头来一脸认真地望着喜糖:“宫里?在这个地方还要被人欺负?阴曹地府都来了,管那些没边儿的规矩干什么!”
“公主你在说什么?”喜糖以为公主这是病坏了,小声翼翼的问道。
“喜糖,你不会到现在还怕她吧,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把你打死的吗?忘了我母妃是怎么被项皇后活活烧死的?还有云少白,他为什么会娶平乐,这些都是他们这些毒妇的阴谋!你都忘了?”
喜糖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活脱脱的公主,嘴中吱唔的说不出半句话。管家guanjia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