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秘书双手捧着那张墨迹未干的信,从护士那里打听到范甜甜的病房,走进去,把纸条递给她,对她说:“这是肖少爷,让我交给您的。”
范甜甜一脸茫然地打开信看,自言自语道:“肖少爷?”
冯秘书送完信,刚回到病房,肖博超已经又写了几封信,递给冯秘书,行了个礼,说:“劳烦送给这两日,同来此地医治的诸位患疾之人,小生在此谢过。”
冯秘书一脸的莫名,但还是接过这些信,然后详细询问护士后,一一把信送到了这两天陆续送来抢救的几位病患。
好奇的冯秘书,还是偷偷打开看了一下,发现每封信上都是一样的一首诗:
落魄考生落山涧,梦醒恍然如隔世。卿若与吾同为过,子夜亲来会一面。
晚上十二点,医院里已经宵禁,ICU病房更是静悄悄地只能听见一些仪器的声音,还有窗外树上的知了叫。
突然,一个黑影走上楼梯,摸索着来到ICU病房外,把脸贴在门口的透明玻璃上。
“谁?”保镖喝道,惊醒了开始打盹的冯秘书,他走过来一看,这不是今天那个挟持犯。
肖博超慢慢地坐了起来,用尽力气,虚弱地喊:“进……”
冯秘书听见,便示意保镖放开那人:“放他进去吧。”
那人怯生生地走近肖博超,打量了一下,弱弱地问:“奴才,额,吾乃东厂后厨小厮小丁子,敢为阁下?”
“明成祖朱棣?”肖博超瞪大了眼睛说。
“正是当朝圣上,切不可如此声张,恐怕人头落地!”小丁子吓得双腿发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肖博超正想自我介绍,门外突然又传来保镖的询问声:“站住,不许动。”
肖博超猜到又有人来了,赶忙又喊:“进!”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一瘸一拐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肖博超旁边的沙发上,捶着腿抱怨道:“这都什么年代啦,怎么还有人写这么酸的诗。你是哪个朝代来的呀?”
肖博超和小丁子都愣住了,肖博超先反应过来说:“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吾乃宣宗道光五年进士沈相言是也。看榜当日,又未中地,失足滚落山崖,醒来便觉察来此,焉非吾朝是也。”
“吾,吾乃……”小丁子吓得爬不起来,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了。
“此为仁兄,乃明成祖永乐年间东厂小厮小丁子。吾辈……”肖博超还想继续说,却被这位中年男子打断,他不耐烦地说:“原来都是我的祖宗呀,我是……我是民国,也就是前朝正黄旗小王爷爱新觉罗启晗,哦,清朝灭亡后,我们都隐姓埋名了,你们可以叫我,得,你们还是叫我现在的名字包思伟吧。”
肖博超和小丁子对视了一下,都听得云里雾里的。
包思伟见状,颇着腿,乐呵呵地走过来,指着他们俩说:“看你们一个个,听你这之乎者也的,是清道光年间的穷书生呗。至于你嘛,明朝东厂小丁子,就是宦官,太监呗。”
肖博超和小丁子居然纷纷赞叹道:“公子妙哉!”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这回冯秘书直接让这人进来了,原来是范甜甜。
她羞涩地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
“姑娘,请近前说话。”肖博超说。
“哟,姑娘,长得挺标致呀,你不会也是从哪个朝代穿越来的吧!”包思伟坐在肖博超床边,色眯眯地看着她问。
“小女子……确有难言之隐。汝父为雍正年间的史官,因不愿篡改文书被贬入狱,女阖家流放遂州。谁知,途中船遇风浪,汝亦沉入河中。怎知,醒来此地皆为异类,甚为担忧……”范甜甜哽咽地说。
“哟,小爷我本来就怜香惜玉,姑娘……”包思伟边说边挪过去,想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给打了一下手。
“谁!谁敢打本公子!”包思伟喊了一声,发现眼前是一位帅气的年轻人:“你有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施主,休得无礼!”之间他手上合十,嘴中开始念经。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下,肖博超问:“敢为大师来自何方?”
“贫僧法号无集!乃实胜寺……”无集法师还未说完,就被包思伟打断了:“天哪,怎么和尚也穿越了?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时候,门突然又打开了,是冯秘书扶着一个妇人进来了。
冯秘书扶着这位脸色苍白的妇人坐到沙发上,自己就马上退出去了。
“这是?”包思伟奇怪地看着这位妇人问道。
“奴家乃九公主的奶娘,回乡途中被土匪所劫,推入山崖,怎知醒来已是此番境地,叫汝如何是好!”这位妇人边说边哭了起来。
“哎哟,你们这些娘们,怎么一说话就哭呀,那怎么称呼呀?”包思伟一边问这位妇人,一边眼睛瞟着范甜甜。
“也罢,苦命一生,宫里唤我齐妈妈。”这位妇人长叹一口气说。
“所以今天这是大家都穿越了?这戏本子上说的野史,确有其事?而且还给本公子遇上了?”包思伟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奥哟,疼,看来不是本公子做梦,这和尚、太监、书生、奶妈、犯官之女全齐了!”
安静的ICU病房瞬间回荡着包思伟的笑声,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无助和无辜写满了大家的脸。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回事,值班护士呢?你们保镖这么多站门外做什么?”
“哦,倪,倪医生是吧。今天多亏了您,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来这里呢?”冯秘书的声音。
“今天我值夜班呀,这么多急诊病人,都需要静养,怎么就你们这里最吵,护士呢?值班护士呢?”倪晓钏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往这间ICU病房里面走。
冯秘书一把拦住:“倪医生太敬业了,这么晚还要巡防。但是,但是我们家少爷太累了,白天也没怎么休息,刚刚睡着,不好去打扰吧。要不,晚些时候,我按铃喊您来?”
倪晓钏推开冯秘书阻拦的手说:“怎么,医生难道还要听你的吩咐来查房吗?这肖博超严重休克,晚上如果不密切观察体征,万一再休克或者出什么事情,是不是你负全责呢?”
屋里人全都静悄悄地看着门,大家都开始有点紧张。
冯秘书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不是我不让您进去,是我们少爷交代的,除非他允许,否则的话……您看,您这不是为难我嘛。”
倪晓钏笑了一下,继续说:“这到底是是谁在为难谁呀?诶,你看那边……”
倪晓钏指了一下冯秘书的身后,趁着他回头看,一闪身边打开了门,直接被眼前的这么多给吓到了。
而她的出现,也让屋内所有的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
“你们?你们这……”倪晓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面敲了一下后脑勺,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