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想起父亲在府中的那句话,转身走到炕前,望着父亲,“父亲,如今的局势,恐怕是难以扭转。您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沈重年缓声道:“爹的这张底牌,就算是咱们父子认了罪画了押,进了死牢,也能扭转乾坤!”
沈岩眸子一动,眼底布了急切,“到底是什么?告诉儿子!好让儿子心安!”
沈重年摇头道:“不能告诉你,你终究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沈岩知道,自己背着父亲与安郡王慕清来往,还参与了慕清慕济利用都波人谋害皇上之事,父亲仍在怪自己。
可,他那也只是为沈家不平,为父亲不平,为岑儿不平。
他觉得如今这个皇上并不英明,将来亲政之后,朝局也不一定是沈家所希望的那般。
如今伐晋大战归来,楚氏本应被疏远,但皇上回宫第一就赶着将沈家父子传诏宫郑皇上这是把他们沈家当什么?摆在什么位置?
沈岩身子前倾,声音低沉,“父亲,你身为大将军,掌三十万兵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
沈重年眼皮一跳,箍了沈岩的手腕,“岩儿!”
“父亲!”
“如今首要之事,是保全沈氏一族,其他的,你就别多想了。”
沈岩看看紧闭的门窗,想到外头那些内廷侍卫,点零头。的确,如今首要之事,是先从这儿离开。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午时,侍卫送来了饭菜,沈重年与沈岩坐在炕上,也没什么食欲,吃的很是勉强。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有人呼了一声,“皇上驾到!”
沈岩一听,眸子凛起,啪地将筷子按在了炕桌之上。
沈重年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沉住气,沈岩点零头敛去了眸中的冷意。
父子二人下炕,跪在地上迎接皇上。
慕云廷缓缓走进了屋里,看到跪着的沈家父子,他忙上前搀起了沈重年,“沈大将军不必多礼。”
沈重年颤巍巍地起身,抬起头时,两眼已经含泪,激动地:“皇上,您终于亲政了,老夫人终于等到了这一,老夫为皇上高兴,也为大周高兴。”
起这个,慕云廷想到这几年的隐忍与筹谋,心中不无感慨。面上,他却没有表现过多,只是淡淡一笑,“朕也很高兴。沈大将军,这些日子朕把你留在宫中,你没有怪朕吧?”
沈重年惶恐摇头,“不敢!老夫知道,皇上顾念老夫与贵妃娘娘的父女之情,才将我们留在宫中日夜守候贵妃灵柩。老夫叩谢皇恩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皇上呢?”
见沈重年又要跪,慕云廷及时拉了他的胳膊,“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沈大将军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这几朝中事务繁忙,朕又痛失爱妃,怕来承欢殿会赌物思人,不能自己,才疏忽了大将军。刚才在前殿,朕见沈老夫人脸色不是很好,应是年事过高之故,心中很是不忍。”
沈重年忙跪请道:“皇上开恩,家母身子本就有旧疾,连日守丧,实在辛苦,皇上请准许老夫将家母送回府中!”
慕云廷做动容状点头,“沈大将军一向孝顺朕是知道的,朕也为人子,对于沈大将军的心情感同身受。今日沈大家将军就携家眷回府去罢。”
沈重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高呼着:“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
后头的沈岩也学着磕头,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