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倒了!
上次行宫中毒一事,他的龙体已有所耗损,虽这些日子精心地调理着,却未见起色。
其实祁珩自己比谁都清楚,他大限将至。所以,在那之前,他才着急想册立祁俶为太子。
他把太医们都赶出了寝殿,觉得他们乌压压地围在自己身边,甚是讨厌。
当然,还有嫔妃们。一个个的就知道哭,好像他已经驾崩了似的,每每都让他心烦不已。
此时的寝殿里,他唯独留下了楚天煦。
为何?难道是为了褒奖他的救驾之功?
当然不是!
“楚天煦,说出你真正的目的吧。”他用苍迈嘶哑的嗓音询问着,目光中再没有了年轻时的澄澈锐利,有的只是岁月磋磨所剩下的一抹浑浊。
“真正的目的?”楚天煦冷笑着,仿佛在细细咀嚼这五个字。
皇帝靠在软塌之上,脸上因显露出疲态而越发所了几分沧桑之感。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你有你的野心和目的。”
一直低着头的楚天煦终于在此刻缓缓把头抬了起来,炯然犀利的目光直面他怀疑的眼神,唇角翘起的弧度莫名一深,盘踞在嘴角的笑意却冷得人不寒而栗。
“你还是这样,喜欢疑神疑鬼。当初我父王,不就是因为你心存的那一点点疑虑就无辜丧命了吗?”
祁珩大惊。
他果然知道!
可是,怎么可能?楚云谦死的时候,楚天煦还只是个奶娃娃。他怎么可能了解这件事的个中真相。
将他的疑惑不解看在眼里,楚天煦笑了,心里却在淌着血。
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娘在死之前曾给他留下一封手书,上面清楚写着父亲之死的真相。这封手书也在他十二岁那年辗转到了他手上。
他这才料到所谓的丑陋真相。
年轻时的父王身负鸿鹄之志。他深知,常年处在内乱之中的国家和百姓都经不起再多的耗损,于是便和意气相投、结为好友的祁珩和高豫开启了夺取帝王霸业的漫长征程。
彼时的楚云谦在江湖上颇有号召力,振臂一呼,便有无数的江湖义士心甘情愿地追随他。这一点,也恰恰是祁珩嫉妒甚至有些惧怕的。
后来,他们如愿推翻了当时混乱不堪的割据势力,众志成城,本该由楚云谦坐上那个至尊之位。可闲云野鹤惯了的楚云谦却谢绝了,反而以一己之力推了祁珩上位。
但他并不晓得,此时的祁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腔抱负、心系黎民的义气之人。
利益使人熏心。登上帝位的祁珩野心也越来越大。经过几年的调养生息,眼见国富兵强,他竟妄图吞并周遭小国,致力于把三元皇朝变成最强大的国家。这样的野心却与当初三人成立这个国家时的愿望大为相悖。
楚云谦只愿黎民百姓能能够安居乐业。
与祁珩争执不下。最后,祁珩更是拿出帝王的架势逼迫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