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为何要保护她?
这样如影随形,反叫她有些过意不去。
“喂?你给我这个,是说,你的伤好了吗?”
无人回应。
妙珺晃了晃铃铛,“我挺喜欢的!多谢!”
亭廊一侧巡逻的一队护卫都看小疯子似地看她,“孙小姐,您在和谁说话?”
“呃……没谁!”
妙珺叹了口气,这么多护卫,荣之玹一定不会在这里久留。
这小金球,也有可能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投掷过来的。
她忙返回亭廊下,整了整裙袍,扶了扶头上的蝴蝶髻,要拜见姑母,可不能乱了仪容。
她头顶上方,玄黑丝袍的少年,黑巾遮面,如一只壁虎,静谧优雅地吸附在廊顶上,灿若星辰的瑞风眼眸,略带浅笑,眼尾上扬,正俯视着她刘海扣拢的鹅蛋脸儿。
本以为这丫头是个十分懒散之人,没想到,天不亮她就起床,练功、读书、练琴,习字,还不忘把自己打扮得这般精致乖巧,勤快地完全不像个正值撒娇时节的女娃儿。
眼下荣府已无危险,他也该离开,有螭龙暗卫守护在此,他倒也放心。那小金球是暗卫守护的凭证,这丫头可别胡乱拿去丢着玩才好。
荣袭正拿着外面刚买回来的冰糖葫芦要找去看她,注意到她手上的小球。
“小小,这是什么?”
亭廊顶上的少年一凛,身躯僵住。
荣袭见多识广,不知会不会认出这玩意儿。
妙珺忙把小球举高,“大哥,这可是个宝贝呐!”
少年紧盯着荣袭。
荣袭拿过小球晃了晃,“哪儿是什么宝贝?再金贵,不过就是纯金的罢了。”
他只当是小孩子的玩意儿,把小球和冰糖葫芦一并给妙珺,又按着她的脑袋,看了看她额角的伤,“早上可换药了?”
“嗯,换了。”
“这伤是不能碰水的,你自幼也没受过伤,多这么一道疤,还是在脸上,别嫁不出去了!”
“大哥放心,我将来的夫君爱我至深,就算我毁容,瞎眼,被打断骨头,他还是爱我的。”
荣袭被他一番话震惊。
亭上的少年却只觉这女子厚颜又早熟。
天下怎可能有那样的男子?
毁容,瞎眼,断了骨头还能活么?
她对那未来夫君的期盼,太过奢侈。
荣雷从前也深恋着她的母亲江璇玑,如今却有了赵绮梦,就要把江璇玑送去和亲。
这丫头但凡有点心思,也该对男人多些防备,该把荣雷和赵绮梦的诡计捅出来……
妙珺忙把小球收在袍袖,抬头看身形俊伟的大堂哥。
“大哥,姑父和姑母还在吗?”
“在,姑父昨日宣召鬼面暗卫统领和祖父一起去刑部查看了尸体,也验过名册和画像,那些人压根儿不是鬼面暗卫。为此事,姑父还特意设了皇族家宴,给祖父和祖母压惊,也算尽了孝心。”
妙珺呼出一口气,不禁庆幸自己及时安抚了祖父、伯父和堂哥们。
赵绮梦现在该恨得生不如死了吧!
四伯父荣焕去赵府打一顿,搬了那些宝贝回来,赵绮梦、荣素雪和荣素霆也有的受了。
母亲的性命得保,荣雷被绑在家里,姑母有了身孕,祖父和狗皇帝的关系如常,荣之玹的伤好了,还送给她小铃铛,妙珺心里舒坦了许多。
她吃着糖葫芦和大堂哥来到前院,准备好了一笔账,要在皇帝面前仔细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