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子就是黄鹤,是你们的赌坊老板是不是?”
眀筠的声音倏然拔高,给了掌柜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掌柜白着一张脸,怯怯抬眸看着眀筠。
“这位姑娘,草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眀筠缓缓站起来,向着掌柜慢慢走去。眸光灼灼宛若月华,冷冽入骨。
程裕安担心她会受到伤害,急忙跟了上去。
牛伟山也冲所有的衙役递了个眼色,提醒他们一定要注意保护眀筠。
眀筠来到掌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掌柜,你刚刚在看到这张画像的时候,有一瞬的愣怔!而这种表情,已然充分的说明你根本就是知道一切。”
被眀筠这般逼视着,掌柜的那颗心七上八下,没着没落。
“这位姑娘!”
“你若执意不肯说的话,也无妨!”眀筠勾起嘴角,笑的很是意味深长。
掌柜汗如雨下,他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眀筠扭头看向牛伟山,“一般你们审案,碰到不肯招供的,都会怎么做?”
牛伟山忙不迭的回答:“贵女,一般这种的,都会上大刑!”
“哦?”眀筠挑了一下眉尾,“这大刑一般都是什么?”
“仗刑,拶指,或者是烙铁……”
牛伟山每多说一个字,掌柜的脸色就跟着白一分。
那张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被牛伟山如此吓唬一通,白若纸张。
眀筠心中无声冷笑,“那么就大刑伺候吧!”
掌柜的心蓦然沉了下去,他忙不迭的磕头求饶:“贵女,我是真的不知道!老板今日回来后脸色就很不好,叫我把人都轰走,之后给了些银子,便让我先将赌坊给关了!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因为太过惶恐,掌柜已然忘记了自称。
眀筠眼底的兴味愈浓,加重了语气:“所以,黄鹤究竟是不是画像之中的这位女子?”
掌柜眉角狠狠跳了几下,“这……”
“如果杀人凶手真的是黄鹤的话,那么,你帮他隐瞒便是包庇!虽然你没有参与杀人,不过,你照样也要坐牢!”
“坐牢?”掌柜的瞳孔遽然收缩,脑子里宛若炸响了数道惊雷。忙不迭的冲着眀筠哀求:“贵女,真的跟我无关啊!”
“那么,你倒是说说看,这画像……”
“的确是跟老板很像!可老板是男的啊!”
掌柜这话话音堪落,眀筠便是跟程裕安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那抹了然之色。
一定是今天暗卫前去赌坊打听的时候惊动了黄鹤。
那时候,黄鹤还心存侥幸,觉得他以女子的身份去杀人,绝对不会查到他的头上。
不曾想,很快官府便张贴了杀人凶手的画像。
赌坊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而杀人凶手一般都如同惊弓之鸟,他自然要早作打算!
“暗鹰!”
暗鹰闻声,迅速走进来,“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立即让暗卫循着出城的方向去找,如果找到了黄鹤,定要活捉!”
“太子殿下,黄鹤明显武功高强,如果他负隅顽抗的话……”暗鹰欲言又止。
眀筠将袖中的一个瓷瓶丢给他,“这里是迷药。”
言外之意还是要活捉黄鹤!
暗鹰精准的接住瓷瓶,紧紧的攥住,“是,太子妃!”
掌柜怯怯看着暗鹰离开,一颗心惴惴难安。
“贵女,这事儿真的跟我无关!”
“黄鹤可曾跟你说过些什么?”
掌柜摇摇头,“老板平时言语极少,我们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那么,黄鹤平时住在什么地方?”眀筠又问。
“老板住在赌坊的三楼上。”
眀筠眯了眯眼睛,扭头对程裕安说道:“我想去赌坊看看。”
程裕安深目看着她,良久,方才说道:“好!”
两人来到赌坊大门口,暗卫以内力将赌坊的锁头给拽开,眀筠与程裕安抬步走进去。
刚刚上了几层台阶,眀筠便是突然止住了脚步。
“你怎么了?”程裕安问。
“不知道,有种暗中有人窥伺的感觉!”
程裕安忽然扭头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他又竖耳仔细倾听,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他冲眀筠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儿。
“丫头,你心里的那根弦别绷得这样紧。”
眀筠耸肩,“还真的不是我心里的那根弦绷得紧,实在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程裕安又在这周围快速的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握紧她的手,“好了,有些时候直觉也会出错。”
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说服他的证据,也只能耸耸肩,与他继续向着三楼走去。
到了三楼门口,眀筠推门进去。
房间里布置的倒是挺雅致,墙上挂着一幅画,正是那幅女子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