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你且先退下。”胡老爷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
也正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色,让向来精明的管家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离开时,看着眀筠的那一眼恶毒至极,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程裕安眸光冷冽的锁住他,管家不禁倏然一惊,快速垂眸,转身离开。
眀筠继续跟胡老爷说下去。
“还有,庆元姑娘是因为胡少爷受累,如今,人还住在破庙之中!”
胡老爷眼睛转了转,顿时明白眀筠什么意思。
“神医,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善待庆元姑娘!”胡老爷许诺。
眀筠微微颔首,“胡老爷,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原本是想要好好惩治一番胡少爷的,但是,因为我想为腹中孩子积福,所以,便没有那么做!”
胡老爷一脸骇然,看着眀筠的眼神儿透着几分的敬佩和窃喜。
“但是,我没有惩治胡少爷,不代表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会被百姓所原谅!”
“神医,能够有幸遇到您,这是我们胡家上下的幸事。您想要说什么,请但说无妨!”胡老爷感激不已。
“每年每月都要做十二件小善事,一件大善事!可以修葺庙宇,可以修桥,修路,总之一句,这些事情需得胡少爷亲自操办!”
胡老爷连连应是。
“至于其他的,我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叮嘱的!”
“谢谢神医。”胡老爷就要跪下谢恩,却被眀筠给遏止住。
在药汤之中泡了约莫一个半时辰,胡耀权竟然不再觉得全身奇痒。
因为不用忍受全身的奇痒,他整个人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虚弱,心气儿不顺。
“爹!”胡耀权扭头看向胡老爷。
胡老爷看到他的眼神儿变得比以前清亮了不少,一脸欣喜。
“你可觉得好多了?”
胡耀权点头,“爹,这是哪里来的神医?”
“刚刚神医说的那些话,你可都听到了?”
胡耀权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也认识到了错误,他眸光真诚的看向眀筠,“神医,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眀筠的目的达到,便将一粒火凤制成的药丸递给胡老爷。
“这个一会儿给他服下,每日坚持药浴。我明日抽空再过来。”
“是。”胡老爷双手捧着那粒药丸,感恩戴德。
眀筠站起来,“别忘了,庆元姑娘还在破庙里!”
胡老爷连连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将她接到这里来。”
眀筠微微颔首,与程裕安先行离开。
出门时,管家看着她的眼神儿阴恻恻的,让眀筠有种好像被毒蛇给盯上的感觉。
程裕安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眀筠仰头,眉眼弯弯,冲他弯出一抹笑。
直到他们彻底的消失不见,管家方才招呼来一个心腹,耳语了几句。
看到眀筠平平安安的回来,珂儿气的泪流不止。
眀筠净了手,上前去,捏了一下珂儿气鼓鼓的脸颊。
“好了,你这般,只能给自己添堵。”
“奴婢人微言轻,自然说不过小姐,也劝阻不了小姐!”珂儿撅着嘴,足可以挂上油瓶子。
眀筠又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般可是在跟我赌气?”
“奴婢都说了,奴婢人微言轻,哪里有资格跟小姐赌气?”
“还说不是赌气?”眀筠嗔她一眼。
“小姐,您现在腹中有了小殿下,自然要处处小心,怎么能屡屡去冒险呢?”
在珂儿即将长篇大论之前,眀筠赶忙打了个呵欠,“忙了一天,我也着实是累了,先去休息了!”
“小姐。”珂儿气的一个劲儿跺脚。
程裕安忍俊不禁的跟上眀筠,“你这样,就不怕把珂儿给气炸了吗?”
眀筠扬扬眉,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她若是不生气,岂不是很无聊?”
程裕安蹙了蹙眉。
就在他们准备歇下的时候,外面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火把几乎映亮了整个码头。
“发生了什么事情?”程裕安声音沉沉的问。
“回禀太子殿下,好像是官府的人!”
眀筠拧眉,脑海之中浑然浮上管家那笑的很是阴险的一张脸孔。
“我感觉心里非常不安。”
“安心。”程裕安握了一下她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儿。
眀筠重重点头,程裕安率先去了甲板之上。
“这里可是所谓神医的船只?”为首的捕快,神色凝肃的问。
“有什么问题吗?”程裕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