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陆念安伸手按住他的唇:“应该是上一次,如果不是前几日我感了风寒,我娘让大夫来给我诊脉,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这不怪你,我很开心。”
黑衣人吻在她的发顶,柔声道:“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的不是……”
“别道歉,我喜欢看你开开心心的样子,”陆念安道:“我不委屈,我心甘情愿。”
黑衣人叹气:“都是我不好,在这豺狼虎豹纵行的京城,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是我太无能了。”
冷白的月光下,是他愧疚的脸庞和略带不甘的双眼,他微微垂着头,未束冠的头发倾洒下来,黑色夜行衣里面,露出一角白色的衣服。
陆念安握紧了他的手,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院门口处传来动静。
“你们把门打开,老爷同意了,我进去看看。”
“是,夫人。”
然后就是一阵开锁的声音。
陆念安猛地站起来握紧了他的手,低声道:“快离开,我娘来了,你放心,我一定都会帮你,让你扬名立万,享无边功德。”
黑衣人抱了她一下,哑声道:“很抱歉,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但是,我的所有,便是你的。”
然后他轻巧的翻出了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陆念安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下一秒,史心如就推门进来了。
“念安?”史心如看着起伏的被子,无奈的笑了笑,喃喃自语:“怎么又蒙着头睡觉,”说着便重新给她掖好被子。
“睡了吗?娘有些事想与你说。”史心如在陆念安的床前坐下。
陆念安呼吸平稳,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预兆。
“罢了,这么说吧,如果听不到,那就是天意了,”史心如道:“这件事,你做的确实不对,不能怪你父亲生那么大的气。”
“娘知道,你自小要强,也有主见,素来不喜欢你爹的安排。可是我们终归是陆家的人,身为陆家的嫡女,你身上有着光耀门楣的不可推卸的责任……”说到这里,她似乎是笑了一下,飞快的眨了两下眼睛,将眼底的失落挤出去:“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女子生来就是要为家族谋利益的,你爹他,在前朝举步维艰,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这样任性,弃家族于不顾啊……”
装睡的陆念安紧紧的闭着眼睛,被子里面的手绞在一起,攥出了细汗。同时她紧闭的眼眶开始发烫,她颤抖的吸了一口气,同时朝里面翻了一个身。
史心如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她还在碎碎念:“安安啊,祖宗讲究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你这一孕,让祖宗颜面何在,让我们陆府的颜面何存?”
“你爹没有当场比你喝下落胎药,便是对你仁慈了,听话,把胎去了,然后听你爹的,别忤逆他,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他呢……”
她说了半天,陆念安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她脸朝向床里,牙齿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誓死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