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是说,白宗少主是个痴儿吗?”江书寒皱眉。
寒笑笑默默再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心。不能发火,江书寒这周身凌然气势,一看便不是她这种初初入门的小菜鸡能惹的。
再说,其实江书寒说得没毛病,原身确实是个痴儿,那么问题来了,江凌看着活泼开朗,相貌英俊,修为也不差,江家虽不是宗门,但却是世代修仙,实力与某些中等宗门相当,是以,江凌家世也不差,大可找个相差无几的修者结亲。
如此一看,白晓忆显然不在此列,而据说白晓忆一出生便神魂不全,打小就是个痴儿,江家家主与白老宗主相识是在白晓忆出生之后,彼时白老宗主的孙女是个痴儿已然是人尽皆知之事,这江家仍是与白宗定亲,到底图个什么啊?
再者,仙魔诀中正道修者大多重情,往往认定一人为道侣,便会相携相伴,互相扶持,即便飞升也不会更改,修者寿命太长,通常会寻个能相守一生的人结为道侣,若然道侣陨落,另一人心境亦会有所牵累,而修者注重心境,一但心境有所崩塌,于大成飞升便再无缘了。
所以,换个寻常人也不带这么坑儿子的,再说这江凌养得这么好,活泼开朗得完全不像是被苛待的,直觉告诉她这事有蹊跷。
她不管之后原身是否要与江凌成亲,只要回了家,随便怎样都与她无相干。
至于江凌有意欺瞒这事,了不得试炼之后各走各的,他先前的回护,自然可以两相抵消。
那厢江小少爷开口:“笑笑挺聪明的,哪里是个傻子。”
言罢,也不待男子反应,便又颇为亲近地凑近寒笑笑,道:“笑笑,这是我哥,江书寒。”
寒笑笑挑挑眉,点了点头,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且这试炼,她与江凌算是绑一块儿的,不好翻脸。
总觉得要是眼下断了师徒关系,她会被先前那名女子“请”回老家去。
江书寒皱着眉头至上而下打量寒笑笑,对于自家弟弟对寒笑笑那般亲近的称呼,心生不悦。
自家弟弟哪里都好,就是对人不设防,太过单纯,是以,江书寒方才连夜找寻江凌的下落,没想到江凌竟然将他教给他的混淆敌人的法子,净都使在了他身上,关心则乱,以至拖延了几日,方才破除术法,恍然想起月前江凌一直打听试炼之事,便前往了试炼处。
虽然眼前这女子看着确实不似个傻子,但是——
江书寒将自家弟弟拉了回来,“尚未成亲便如此,如此……成何体统!”
江凌反驳:“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和笑笑就是结伴参加试炼,又没怎样。”
“家父日前曾向白宗主提出履行婚约,白姑娘不在白宗,怎也跟着家弟一块儿胡闹?”江书寒道。
寒笑笑一噎,总不能说她是逃婚来的?江凌道:“哪有胡闹!”
江书寒道:“你不就想寻个答案?我陪你。”
随即默念法诀,就见他与那名一直静默立在身后的男子手背的红莲印记消失不见,倒不知之后使了什么法术,江凌一僵,眼中星光暗淡,像是失了意识,一息之后,江凌与寒笑笑手背上的红莲印记同样消失不见,再一息,江书寒与江凌手背上便各自浮现一道红莲印记。
末了,江凌眼中方才有了神采,一旁江书寒神色和缓:“如今,你我关系为师徒。”连语气也没有早前那般肃然凌厉。
寒笑笑惊了,还有这种操作的吗?!
“笑笑……”江凌急了,“哥你不能这样!”
江书寒蹙眉:“你的功法是由我教授,这师父我还当不得?”
“当得……”江凌神色纠结,“不是,哥,我和笑笑都说好了!你不能这样!”
江书寒不再与他争辩,拦腰将人扛了起来,下一刻看向寒笑笑,道:“白姑娘与家弟的亲事是由白宗主与家主订下,既然皆到适婚年龄,白姑娘还是早日回宗的好。”
之后,就这么扛着走了,一句话的空隙都没留给她。
寒笑笑看着手背上消失的红莲印记,面上很淡定,内心慌得不行,还有些委屈愤怒。
刚交的朋友,就联合自家哥哥一道坑了自己,不气才怪,白老宗主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逃了亲,但她如果被送回白宗,保不齐就得去成亲,这白晓忆的亲事,她一点也不想履行。
而且,好不容易进的,神知道她一个宅宅,连续几天不论白天黑夜的赶路,憋着没吭声,心里得有多苦。
“莫气,莫慌。”静默的前辈及时出声,声音一如往日温和,“执官尚未赶至,你身后那人的手背上同样并无红莲印记,不防——”
懂了,前辈英明!
正当视野里出现一抹白色身影,寒笑笑遵照前辈的提议,眼疾手快地拉上人衣角。
“少侠留步!”
殊不知,白衣人原本有些虚幻的身影,教她这一拉凝实,而与江书寒一起的男子,也正因白衣人的出现,脚下显现一道法阵,整个人身形虚化,消失在试炼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