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张一星吓得掀起被子躲进去,抱着吴佁仁的身体躲在她怀中不抬头。
“你出来,”感觉他热热地呼吸喷在胸口,像是有只手似的伸进心里挠啊挠的,挠得吴佁仁不禁心动神摇,红着脸推他,无奈他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身上推不开,“你出来...我不打你。”
张一星这才稍稍抬头,看她果然不再打了,才慢慢从被子钻出来。只是出来时嘴唇擦着她掠过,她禁不住浑身一颤,立刻红着脸将他推得更远,自己也拥着被子缩到床角更里面,“你老实交待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佁仁嘴里嚣张的命令,羞涩的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看他。
“你就只想着我把菜夹到她碗中,就没想过我的床也会被她占去一半麽?”看她不哭了,张一星轻刮她的鼻子戏谑,声音里全是宠溺。“事情要从我中毒那次说起。我醒来后你对我虽是精心照顾,却总是冷冷冰冰不能靠近。大夫说中毒可能对我的身体造成损伤,但也只是可能,你却深信不疑地就认为我受伤至深,整日忧心重重。
我看你为我担心也很着急,又不便给你明说。那日周大人来只是探病,顺便提醒桑干师傅的事,我灵机一动谎称请周大人说媒,一方面是想暗示你我身体已恢复,另一方面也想看看你的反应。
本以为你会难过,甚至是哭闹,谁成想你听到后无动于衷,转身就出去了,把我气得肝胆欲裂。后来你认真采办聘礼,为了制作吉服还冒着酷暑专门去了趟南阳府,你越是认真我越是气恼,越是没法告诉你实情,索性随便挑了个日子说是婚期,且处处刁难想激你生气跟我痛快吵一架。你倒好,真是沉得住气,仍然不紧不慢的准备,最后竟然还布置起了婚房,我真是差点被你气成内伤,唉...”
他长叹一声以手抚胸,又开始不正经,“只到现在这里还在痛,不信...你摸摸...”边说边去抓她的手,被她拿手打开,厉声喝到,“不许胡闹,接着说。”
自听说他与三小姐的婚事以来,日日心里如压着一块磐石,重得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全是张一星与他新娘的恩爱情形,拼命命令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总也控制不住自己脑子,心里便难受的不能自己。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躲在床上偷偷哭泣,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无情的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自己骗自己,只能积极的采办礼品让自己忙到无暇乱想,才能让难过的心有片刻的解脱。但真得能解脱吗?这聘礼也是为婚礼准备的,所以恶性循环,白天采办礼品时犹如一把把钢刀插在胸口,夜晚自己再含着泪拭伤,心情沉重而悲伤。
以为只有自己采办聘礼难过,原来他也一样,吴佁仁心里有个地方悄悄有了变化,升起一股暖意。
“接着说什么?早知道你也难过,我早点说清楚就好了,弄得我们心里都不痛快。”张一星懊恼地说,其实心里想的是,早知道一顿酒就能解决所有的困扰,何必受这许久的折磨。
吴佁仁酒后吐露了真实的想法后,张一星心里就有了底,此刻虽然面上看起来嘻皮笑脸,心里还是有些胆怯,但这次他不打算再逃避,那层窗户纸他竟然捅破了,就要勇敢接受那里透过的光,既使那光不柔和,那怕是雷电交加他也要面对。
看起来还好,风和日丽,没有雷电。
吴佁仁听完想了一会,皱着一双柳眉问,“所以说你娶三小姐不是因为大夫说的内外兼治,而是...而是...你身体...没事了?”
“对,我身体早就没事了,不过我没有要娶三小姐。”
“你...真得都好了?”还是不敢相信,这个问题曾折磨的她痛不欲生,她都做好了下半辈子为他做牛做马的思想准备。
“都好了,昨晚你不是都...检查过了。”他眼睫里分明是羞涩,唇角却露着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