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佁仁以双臂撑桌,只眼不错地盯着张一星的那张俊脸,从细长眉眼看到高挺鼻子,再从高挺鼻子移到岑薄红唇,视线又沿着脸盘细细绕了八圈,看无甚异样,方说,“你这人真是小心眼,要是有事相求酸梅汤就行了?一碗酸梅汤而已,那就算得上献殷情了。”
虽说吴佁仁语带揶揄,张一星听了还是很受用,这碗酸梅汤真真是凉爽到心尖了,那叫一个舒坦。不过...是刚才太舒坦了吗?心好像跳漏了一拍,接着是又是一下,越来越快像是有人在上面使劲跳着,震着难受、揪心。
张一星皱眉,以手抚胸。
看他无恙,刚刚有些放心的吴佁仁注意到他的异状,马上神情紧张,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莫名的烦燥充满全身,连头发梢似乎都变得敏感,心跳得越来越快,一下一下震得头昏脑涨,一阵麻痹的感觉从心脏朝四肢百骸迅速扩散,身上像是突然着了火一般滚烫。
看着张一星的变化,吴佁仁突然感到害怕,那种从心底窜出的寒意立刻包围了她:如果张一星有个什么好歹,是她亲手害了他。
“很热吗?别着急...我给你扇。”吴佁仁手慌脚乱地拿扇子。
芸荳重新端了一碗酸梅汤过来,刚跨进一条腿看到屋中景象愣住,立在原地颤着声问,“二少爷怎么啦?”
吴佁仁一边扇扇子,一边急急地说,“他好像不对劲,很热,你再去把镇在井水里的西瓜、葡萄拿来,再打一盆井水给他擦洗...再...再多拿些酸梅汤,像是有些中暑。”
“嗳嗳,”芸荳来不及细想,急忙转身出去,一会功夫桌上摆满切好的西瓜、葡萄,还有一瓶子的酸梅汤。
“来,吃些西瓜降暑气。”尽管手摇扇子已经很酸,吴佁仁仍不敢停,拿起一片西瓜递到张一星手边,他烦燥地扯了一下外衣,直接拿起酸梅汤咕咚咕咚地狂饮。
喝得太快酸梅汁顺着唇角流下,沿着下巴流到衣衫上,洇成大片红色,只是这鲜艳的红和张一星紫红的脸膛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二...少爷你是不是...心跳得极快?头脑还发昏?”张一星的眼神越来越迷乱,芸荳的担心也愈来愈甚。
“对...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张一星像是喝醉了酒似的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指着芸荳问。
“不关我的事。”芸荳吓得大哭,“酸梅汤里什么也没有,厨房里很多人都喝了都没事。”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冬至过来,沉声问道。
“二少爷不是中暑,他像是...是...中毒了。”芸荳救星似的拉着冬至的胳膊,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