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还来看我麽?”出去要不了多久怕是就把我忘了吧,周小姐心中暗想。
“不会,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说毕附在周小姐耳边一阵密语,立刻周小姐睁大双眼,惊喜地问:“真的?”
“当然,出去后我送你些漂亮首饰。”
“嗯嗯嗯,”听说曾经的‘七彩云裳’的老板在眼前,周小姐转悲为喜连连点头,果然女子为了漂亮一切皆可抛在脑后的。
站在不远处的张孝兰看着两个女子头挨头聊得一片火热,心中恨得牙痒,早上被那个黑衣护卫抓去,只几下把身上骨头捏得断了似的痛,现在腰还痛得不敢弯,稍稍动一下就像被打了一闷棍,偏偏这个傻小姐被人骗了还能开开心心的跟人聊天。张孝兰斜睨一眼,盼着赶快散了回去舒舒服服躺下歇歇。
吴佁仁虽和周小姐说话,还是小心的注意着张孝兰的举动,劲量不让他听到两人聊天的内容。张孝兰的这一眼刚好落到她眼中,她扬声说道,“突然想起姑姑那两个瓷瓶,可否告知内装何物。”
张孝兰没想到她出其不意跟自己说话,想也没想便说,“一瓶之中滴二滴入灯油,可...”说到这里猛然醒悟,话已出口也不能不说,“可让人熟睡,因我经常有睡不着的毛病,请了名医调制的药液。另一红瓶嘛...”眼光在周小姐身上溜了一圈,“在茶水中放上二滴,尝尝就知道了,那滋味极好。”说完脸上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吴佁仁盯着他,觉得他的笑充满诡异、狡诈,心中暗暗思忖,黑瓶让人睡觉,红瓶到底是什么,怎么听着是可以喝的饮料?
周小姐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追问,吴佁仁含糊避过。
张一星找房子的速度很快,当然周大人做为一方父母官也没少出力,能搭上王爷这条线不是谁都有这个运气。周大人这种芝麻小官,升官发财这种好事是跟他不沾边的,小心谨慎管好地方不犯错就菩萨保佑了。这次老天爷给他这么个好机会,让这位高高在上的皇亲显贵受伤在此,侍候好了他升官不是什么难事,并且有这方大神罩着以后万一有事也知道往那里去烧香。
张一星当初本不欲在此久留,只想着养几天伤就走,养了一些时日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抱神智不清的吴佁仁回府时,伤口又挣裂流了不少血,反正襄阳打仗走不了,干脆就此住下。这房子在张一星看来不是太大,实则在当地已经算是大户人家了,家具一应俱全,干净整洁,有个不小的院子,又找了几个妥当的下人,一行人便搬了进去。
搬到小院后,冬至便神出鬼没的见不到人,偶而吃饭时他会突然窜出,或者就在房中睡觉,吴佁仁猜测他大约去周府监视,对张一星承诺保证周小姐的安全也放了心。
吴佁仁时不时的还会眩晕无力,张一星请大夫开了些调养的药方喝着。一次中暑怎么会有这许久的后遗症,有时候吴佁仁会心生疑虑,次次被张一星打着哈哈过去,天太热的原故。
天气确实越来越热,树上的知了不停歇从早到晚的聒噪,人也热的整日无精打彩,吴佁仁懒得出门,天天窝在家中画图样,预备下次去看周小姐时送给她,到底自己不是本地人,好的绣娘和工匠都不熟悉,只能将画好的图样子给她,后期照图索骥。
这天下午,张一星摇着折扇来到吴佁仁房中,见她又伏在案上画图样子,便有些不大高兴,“这样热的天儿,不知道歇着,画这许多的样子,一个周小姐怎么让你这样的上心?你就不知道给我画几身衣裳或者给自己备几身也是好的,还有这些...”说着合起折扇指着一张张的首饰图,嗤鼻道,“她长了几个脑袋,能戴这么多的首饰?”
吴佁仁白他一眼,这个自小在皇城长大的少爷,当然也有他刻薄的一面,“三头六臂,所以要穿得多戴得多。”
“昨日我听说一新词,”一脸不屑的张一星忽然一本正经地坐下来,严肃地问道,“媳妇---是什么意思?”
吴佁仁不置可否,这么简单的词会不懂?想想他长期住在京城之中,接触的都是富甲贵胄,张嘴闭嘴说得都是夫人、内人,这种民间称谓大约真是没听过,遂问道,“从哪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