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兰最后一个走,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吴佁仁一眼,眼神中带着狡诘。
吴佁仁不知道自己那里错了,坐下来细细的将事情捋了一遍。周小姐的举动没太明白,明明自己请她刺绣,绣好将东西还给自己是天经地义,何况自己还拿帕子给她换,怎么她就不高兴了?
最可气的就是张一星,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跟着一块闹,好心送他帕子他还嫌弃上了,怪帕子是周小姐绣的,自己会画绣品样子不假,几时见自己绣过?
岂由此理!
吴佁仁越想越气,抄起放在桌上的帕子朝张一星独居的小院奔去。
“小姐,你消消消气,这会二少爷在气头上,你别去火上浇油了。”芸荳在后面紧步跟着,小声的劝解。
“他气头上?我还气着呢!今天他要不认错,我让他好看。”吴佁仁这会胸口的火也烧得正旺。
“你说你是什么意思?这帕子怎么了?”一路急行来到张一星房中,见他在厅中坐着,把帕子“啪”地拍在桌上,气冲冲的质问。
张一星本来坐在桌前生气,见她追来瞪她一眼,大手撑着脸颊扭到另一边。
这一眼令吴佁仁更是火冒三丈,绕到桌子另一侧,对着他的眼厉声问道,“你是嫌不是我绣的,还是嫌出自周小姐之手?你若嫌弃还我便是,何苦闹这一出,以前送你的东西那一样是出自我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顶多画好样子,让匠人们做好,难道我还非得亲自做了才有诚意麽?衣服、荷包不也是绣娘们做的,你几时见我会做这些?还是说你在意周小姐,她绣的帕子经我的手送你,令你喜欢?难道拿出去请了不认识的人绣就更有诚意吗?”
但凡生气吵架须得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方唱罢你登场,这样才热闹,吵得痛快。如果独一人声嘶力竭、气吞山河的吵,另一人不说话,就像使出吃奶的劲挥出一拳,结果却打在棉花上无声无息,更令人光火。
吴佁仁和张一星目前就是这样,吴佁仁喋喋不休说得嘴都干了,张一星只是坐着不理她。
“好好好,”越说越生气的吴佁仁抓起帕子四下张望想找一枚剪刀,但一个大男人房中那有那东西,眼光撇到他挂在床边一柄短剑,冲过去抽出,把帕子横在上边一划,帕子立刻断为两段,轻飘飘的落下,只剩下一小段捏在吴佁仁手中。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一时气话,你这又何必...”张一星大惊,赶紧过来抢她手中的短剑,推搡间剑被张一星夺过去,但吴佁仁手也被锋利的剑刃划伤。
“我看看...”
“不要你管,”吴佁仁奋力推开张一星,眶中泪意滚滚,“你既嫌弃就索性毁了它。不过,你想要我亲自做的东西,那怕是要失望了。这辈子休想!”
说完冲出房去,也不管泗溢横流的泪水和手中兀自流淌的鲜血。
“不追?”站在门口的冬至双臂抱胸,冷着眼问。
“算了。”张一星苦恼地摆摆手,“她这会在气头上,晚点再说...一会儿让人送些金创药去,问问伤得重不重。”
张一星懊恼地坐到床上,其实刚才他就后悔了,所以才坐在那里不说话由着她骂,唯独死要面子不认错。吴佁仁说得有道理,谁说送东西都得是自己亲自做的?以前每次不都欢欢喜喜的收下了?怎么这次就非闹别扭,想想还是那句“牵线搭桥”令自己多心。唉!
“我去送!”靠在门口的冬至把他的沮丧尽收眼底。
“不,”张一星阻止,“周大人找我有事相商,让其他人送吧。”张一星无力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