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宫中太后娘娘撑腰的王府少爷,何曾有过如此伤心之时,冬至也是心中戚然,提醒道:“二少爷,我们是不是先去禀告王爷,看他有没有办法?”王爷当然就是张五星,张一星的亲哥哥,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当初瞒着吴佁仁为了不让他太有距离感,才说成王府师爷。也就吴佁仁不懂当时社会阶级,不然哪个王府师爷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让整个王府的下人禁若寒颤,可以与京中显贵平起平坐?
“对…找大哥…他一定会有办法…”张一星如梦初醒,往楼下跑,刚走几步又折回来把矮仉上写给张五星的那封信揣入怀中。
张五星面色凛重的看着信,双眉紧锁,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完一言不发呆呆的坐着。
“大哥,信中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什么时侯回来?”张一星急切地问。
张五星什么也没说,把信递给他。
“五哥你好,对不起以这种方式与你告别。来到京城很感谢王府收留了我,没让我浪迹街头,还给了我独立的小院和自行开伙的特权,我很感激,虽然一直没有幸认识王爷,请代我向他说声谢谢。五哥平日对我的关照,我也时刻铭记在心,成衣铺的顺利开张,以及五哥在铺子上的关照,我都知悉,就像这次为难民施粥的捐赠,如果不是你的奔走游说,那里有这样圆满的结果。你为那些可怜的难民所做的一切,老天爷都记着,抬头三尺有神明,好人一定有好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不能在你的庇护下生活一辈子,离开是迟早的事情。在这里期间承蒙兄长照顾无以言谢,去年我寻到一方徽砚一直小心保管,临别赠与兄聊表心意。
我走后,请五哥多劝劝一星,别让他闯祸,更别让他寻我。
今日一别,望五哥珍重!仁弟敬上。”
张一星呆呆的看完信,喃喃的说道:“他走了…不再回来了…不…不…我要把他找回来…问问他为什么不能留下来。我明日一早就出城。”最后一名其实是说给张五星听,说完头也不回阔步而出。
张五星理解弟弟的感受,一声不响无声无息的消失,太突然了。他对站在门口的冬至说:“无论去哪里都要保证他的安全。”冬至行个礼便赶紧跟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张五星一人,他又将信细细看一遍,一直知道吴佁仁想法、见识异于常人,很多看起来荒诞不羁的事,经他一解释也总有一定道理。乐器方面尤为有天赋,演奏的曲子让人总是耳目一新,余音绕梁。自己平日政务繁忙,无论有天大的烦恼,他总是有本事让自己放松下来,开怀一笑,仿佛所有烦恼的事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关键他的几次示警,让自己在心里对他有了几分依赖,似乎有他在便永远不会有危险。如今他走了,张五星心里有个地方也坍塌了,就像一个四角凉亭,一根柱子倒了,亭子不会倒,但总归是不稳固了。张一星想去寻就去吧,自己如果不是政务缠身也想去呢,能寻回来当然好,实在寻不回来,就让张一星的怒气在路途中消耗怠净。吴佁仁信中说让自己拦住他,这如何能拦?如果不让他去,依着张一星的性子,还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张五星两鬓突突的跳着痛,最近烦心事太多,大约今夜又要一夜无眠了。